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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法再讓皇帝覺得動心著迷。
天上地下,唯有那樣一個人,能夠令他感覺到生機,沒了她,自己就像孤魂野鬼一樣,再無活下去的趣味。
也許朕很快就能去見萬姐姐了罷。
皇帝輕輕地,幾乎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從骨子裡散發出來,將整個人都包裹浸染,連坐在這張龍椅上,看著下面那些人的面孔,都讓他覺得窒息。
大朝會本該是有教坊司齊奏鼓樂的,不過今日有些特殊,又非什麼重大慶典,誰也不想去觸這個黴頭。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此時本該是首輔萬安出列,提出廢太子之事,然後皇帝首肯,彭華等人順勢拿出廢太子詔書,趁著群臣來不及反對之際,將此事定下來。
如果群臣反對聲浪很大,皇帝就退一步,以不冊封萬氏為後作為交換條件,來換取群臣對廢太子的妥協。
其實皇帝本來是已經鐵了心要追封萬氏的,奈何昨夜太后聞訊趕來,與皇帝大吵一架,以死相逼,皇帝畢竟沒法真的眼睜睜看著親孃去死,最後只得答應下來。
可除了萬黨,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些內情,朝臣還以為今日朝會的主題便是討論萬貴妃的身後尊號。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皇帝的視線望向臺階下面的第一人,萬安。
萬安微微垂著頭,並沒有往上看。
這是覲見的基本禮儀,不能直視君顏。
但這樣一來,皇帝卻看不清萬安的表情。
他為什麼還不說話。
萬安不說話是因為他在猶豫。
昨天他和劉健大吵一架,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劉健戳中他的軟肋,讓他惱羞成怒,入閣十數年,萬安經歷過的難堪場面絕對不止劉健那一樁,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劉健那種充其量是毛毛雨。
他只是順水推舟,藉著吵架將要表達的訊息傳遞給對方罷了。
但是那裡頭包含的訊息實在太隱晦了,他不能肯定劉健到底聽沒聽出來,也許聽出來了,也許沒有。
萬安也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不願謀朝篡位,更不願用什麼假太子去混淆皇家血脈,所以他希望萬通等人的陰謀可以被劉健他們知悉破解,而自己因為有通風報信的功勞,怎麼說也能得個善終。
但另一方面,這些陰謀從頭到尾又少不了他的份,他無論如何都是沒法徹底擺脫干係,所以很有可能到了最後,他既不為萬黨所容,又被太子那邊的人唾棄,落得兩面不是人。
這種矛盾的心情使得他左右為難,最後才給了劉健那麼一個隱晦到幾乎沒人能識破的提示,大有“反正你能猜出來就是我的功勞,猜不出來就不關我的事”的意思。
眼下,本該輪到他第一個開口請皇帝廢太子,揭開今天的大戲。
但他卻遲遲沒有出聲。
等待的時間有點長,朝臣都莫名所以,面面相覷,若不是有監察御史在旁邊盯著,估計都要交頭接耳了。
萬黨更加焦急,都不知道萬安中了什麼邪。
彭華幾次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推他,奈何自己前面還站了個劉吉,對方有意無意用身體擋在中間,讓彭華根本沒法下手,恨得他牙癢癢,把劉棉花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李孜省終於沒忍住,不想繼續再等下去:“陛下,臣有本奏!”
眾人皆聞聲朝他望過去。
李孜省是禮部侍郎,貴妃身後喪事也要由禮部來主持,由他先開口倒是可以理解的。
見皇帝沒有阻止的意思,司禮監的當值宦官喊道:“準!”
李孜省:“臣嘗聞太子承天之命,順民之祈,本應得天獨厚,寄四海望,然太子自冊立以來,身邊親眷屢屢橫遭不測,初為生母,後又累及陛下龍體,貴妃性命,兼有慧入北斗,泰山地動等警兆,……”
大殿之內轟的一聲就炸開了,所有人都以為李孜省開口是為了逢迎討好皇帝,搶個追封萬氏的頭功,誰能想到他居然將矛頭指向太子?!
前一陣子,廢太子的事情鬧得轟轟烈烈,最後以泰山地震而告終,因為當時大家都覺得這是皇帝想要廢太子招來的,也都覺得皇帝有生之年估計都不會再提及此事了,孰料李孜省竟又舊事重提,而且還將泰山地震給扣在太子身上!
既然是天災,天又不會說話,會說話的只有人,天意只會按照人們所需要的來理解描述,既然親太子的人可以將其解釋為皇帝失德,那麼萬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