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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有一張薄薄的紙條,紙條上也只是極簡單卻明確的幾行字:
“影子,谷瑛,在村北雜樹林的一口枯井中。熊脂九三串遵囑置妥。祝平安。”
默唸幾遍,查既白也顧不得講究,把紙條塞進嘴裡嚼了幾嚼,合著唾液吞下肚子裡去,一拍肚皮,他自嘲的想:
“他娘,姑且算是一頓早飯罷!”
看也不看地下的兩具屍體一眼,他快步行向石階,當然他不會忘記李衝的警告——石階盡頭連著有三級不可踐踏。
現在,他已站在壁門之前,接下來就要突圍而出了;深深呼吸幾次,他又將手中的鐵絲順直,別看這小小一根鐵絲,在他運用起來,卻不啻一件兇狠的殺人利器。
不輕不重的,查既白在壁門本擂了六次。
然後,他伸出手扭動門上的鐵把,就那麼輕巧的微響,壁門已朝外啟開。
查既白髮覺自己掌心間居然粘膩膩的一片汗溼,他先不出門,卻迅速往外探視一在隨門移開的神案旁,正有
三個人在低聲談笑,一個金衫,一個銀衣,另一個全身黑裳,三個人大概毫未起疑,連目光都未向這邊瞥掠,兀自在那裡高興的討論著什麼。
不錯,憑哪一點起疑呢、警示未起,暗號吻合,更加上他們絕對不相信鐵籠子電身負刑具的查既白會在他們同伴的監釣1脫困而出,便叫他們擔心也擔不起來啊。
這三位兄不擔心,不起疑,查既白卻沒有禮尚往來的必要,他的身形宛如閃電般躍出門外,手上鐵絲穿掠似青蛇撲噬,快不可言的直透那金衫人的後腦,左時暴抬後撞,結結突突搗上廠另一個銀衣人的心窩,待僅存的黑衣朋友愕然相對,他的右膝已重重頂擊在對方的褲襠之間!
心口與下襠全是人體上最軟弱而易致命的部位,查既白全力攻擊,挨已的人豈有活路?至於那位金牌級的執事,被鐵絲透腦穿過,就更死定了——幾乎只在人們眨眨眼的須臾,查既白業已解決了這二個在正常狀況下頗堪一搏的敵人。
一陣旋風般卷向門外,查既白在早與李衝約定的門檻位置下急急伸手摸索,不錯,他手指才一伸入,便接觸到三串疊在一,起的細潤珠環,也顧不得審查這幾串珠環的形狀色澤,他一股腦塞進懷裡,抬足便往北邊的方向奔掠。
此刻正是凌晨,天光烹微,還不見有人起身活動,藉著大地間這一片濛濛的霧氣掩護,查既白的行跡得到極大的便利,他在連續不斷的閃隱騰躍下,業已到達村北那片雜樹林於之前。
果然是一片雜樹林子,只見高矮不同的樹木糾結生長,枝葉交錯蔓延,形成那樣凌亂鬱密的蒼蒼青翠,貿然一見,像是無路可通,但要仔細辨認,卻能在雜蕪的林隙間找出一條算不上通路的小徑來——…經人長久踐踏後所留下的痕跡。
查既白一頭鑽了進去,順著小徑往前疾行,枝丫刮過他的頭臉,雜草搔刺他的腿腳,他似毫無感覺——比起他現在的焦迫心情,那點痛癢簡直已引不起他的反應了。
暮然他停住了腳步,目光定定的注視著前面的一個點——一棵枯樹之下的一口井,一口砌石斑剝,井架坍斜的井。
定了定神,再把呼吸調勻,查既白輕悄得像一片落葉飄向那口枯井之側,他偌大的軀體,動作上卻顯示著如此的靈巧細緻,這時假若有人在旁窺及,一定會驚異不置。
查既白伏貼在井邊不動,他不相信影子和谷瑛就這麼簡單的被囚在井中;“丹月堂”一向不是個疏忽大意的組合,對每一樣狀況,都有其慣性的安排,而兩個重要的俘虜,在他們來說,更不是一樁應該疏忽的事。
遣憾的是李衝不曾在紙條上詳述有關這口囚人枯井的細節——守衛、警衛,或各項機關埋伏的佈置,查既白一概不知,在這樣的情形下,若貿然行事,成敗的比率便不大有把握了……
更令查既白苦惱的是,他已沒有時間再做觀察或刺探,他甚至沒有仔細考慮的餘地,只要“丹月堂”一旦發覺出事,則必大舉出動,周圍兒方里的闊幅立將堤騎四布,鷹犬遍處,到了那時,這個地方馬上就會是他門搜尋圍堵的重點,如此一來,樂子可真大”!
咬咬牙,查既白也顧不得那麼多。他身形一起,並未攀扶懸在井壁上的那條繩梯,管自凌空往下墜落。
自井門到井底.約莫只有大把深的高度,他幾乎才一躍入,便己到了井底,腳下踩著的土地堅硬幹燥,還有冬散的估葉斷枝,空氣也相當清爽。
這裡的光度來自兩個方向,一面是從井口反映進來的天光,一邊是從平著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