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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既白道:
“你是隻聽到傳說,還是另有人透露訊息給你?”
影子道:
“兩樣都有,司徒拔山等於是公然向外宣告此事的,但凡道上稍具頭臉的角色,全曉得有這麼檔子公案,老闆如今的身價不凡,傳言繪形,更是大大的風頭人物呢……”
揉著耳朵,查既白重重的道:
“真是世道大變,人的羞恥觀念也越發淡薄了,司徒拔山這樣一搞,豈不是往他自己臉上抹灰?如此一來,不啻向外宣佈‘丹月堂’吃了虧,他寶貝兒子乃是個單相思,憑老司徒的身份地位,竟也這般不知顧慮?”
影子笑道:
“十二條好手的性命,兩名心腹重創,再加上兒子的物件橫裡起了變故,這都是‘丹月堂’以往沒有受過的折辱,人氣極了,亦就顧不得矜持啦,老闆,司徒拔山一提到你,聽說連眼全泛了紅!”
查既白咧著嘴道:
“這老小子也是想不開,其實哪來如此深重的仇恨?他自家要不胡來一氣,我又何嘗願意開罪子他?嗯,這些話倒要找機會當面跟他講一講,我查某人可不是個蠻橫又欠通情理的角兒……”
影子道:
“只怕他不會聽取你的解釋,否則,亦無需派遣他手下最厲害的三員驍將來對付你了!”
查既白眼角吊起,冷然道:
“不聽拉倒,還真當我含糊了他?我說雲樓,往後一段辰光,你在暗地裡可要越發小心謹慎,把招子放亮,別叫那些邪龜孫佔了便宜,生死另外一回事,顏面攸關,我老查可不能吃他們扳倒!”
影子頷首道:
“老闆你寬念,我這條命早就貼在你的身上了,是好是歹,我卻會全力以赴,如果你出了差池,我這條影子還有啥用?形體不見了,影子也就得消失啦。”
“嗯”“嗯”點頭,查既白笑眯眯的道:
“所以說,我兩個都得加一把勁,務必不能栽了跟頭,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全打算繼續活下去……”
端詳著自己的這位主兒,影子不禁嘆了口氣:
“老闆,你的臉色不大好,這一次受傷,復原的過程似乎比上一遭慢了些。”
查既白下意識的摸摸面頰,嘆了一聲:
“我也有這種感覺,孃的,歲月不饒人啊,看來真是老多了,想當年,挨個三刀兩棍的,任是肉綻血濺,尺把長的口子好幾道,也連眉頭都不皺,裹上傷藥,兩大碗老酒下肚,便又活蹦亂跳的野出去了,那似如今,床上一躺就得個把月……”
影子低沉的道:
“你要多保重,老闆,往後上陣應敵的方法也得斟酌一下,你的功夫異常精湛狠辣,極強的角色都不是你的對手,何苦一上場就拿命去拼換?這樣一來,人家固然要栽,你也多次弄得血糊淋漓的慘不忍睹,老闆,人到底是肉做的啊,如何經得起一而再三的剮刮割切?”
查既白道:
“你應該明白,我他娘最不耐煩推磨似的打旋轉,彼此一旦動手,繞來圈去,莫非就是要命,乾脆我賠上四兩肉,他墊過一條命,大家玩得爽快伶俐,此外,有時遇上扎手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不豁上也不成,光是纏鬥,人家能耗得你精疲力竭,笑茲茲的等著消遣你,我可不上這個當,你們等著耗我不是?行,老子先下手為強,用大把的血來蒙你們的眼,嘿嘿,我的血流了,夥計們的壽限也就差不多啦……”
影子緩緩的道:
“但這樣的豁鬥,危險性太大,老闆,如此伐裘,元氣身底子全要受到虧損,求勝的手段很多,不需次次都用自己的血肉去換。”
查既白語氣十分平和的道:
“臨陣對敵,搏殺拼戰的經驗與法則,我自認比你知道得多,什麼情勢下應該怎麼辦,我有我的盤算,雲樓,我明白你的心思,不過你大大的寬懷,我當然會顧慮到本身的安危,那一割一劃,全是在我這副皮囊上,有時候確如摧肝斷腸,痛得叫人發瘋,如能省掉,我又幹嗎非要作踐自己不行?”
影子道:
“尤其要法除急功近利的觀念,老闆,搏命之事是急躁不得的,武家自來講究淵停嶽峙的鎮定修養,靜如山嶽,動若脫兔,以不變應萬變,這些道理,老闆你一定比我瞭解得更清楚——”
查既白呵呵大笑:
“孃的,你倒給我傳道授業起來了,姑念一片赤誠,不予計較——雲樓,你還沒告訴我。小元在‘安義府’的差事辦得如何?”
查既白口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