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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開拍!”
隨著王導的聲音,董睿面色一整,表現出趾高氣昂紈絝子弟的笑容,用馬鞭指著前頭道:“從這裡到那邊兒,誰先跑到那棵桂花樹下摘下一枝桂花來就算誰贏。”
這一片是個園子模樣,從這裡到那棵桂花樹有一段的距離,跑馬的話還是足夠,且那桂花樹上的花開得正好,遠遠看去,一樹爛漫很是奪目,遙遙的香氣似乎都飄到了這裡,沁人心脾。
黃欣沒有看過劇本,此時也就是大概知道劇情,聞言笑了笑,笑容中有著自矜也有著志得意滿,彷彿在說“這麼簡單,必然是我贏了”,那種屬於少年人的意氣風發混合著皇天貴胄骨子裡的驕傲,很是耀眼卻並不讓人討厭的笑容。
“如此,就走吧!”黃欣也不多言,笑著打馬,領先一步。
董睿因為那笑容愣了一下,好像真的被帶到了那種與皇子賽馬的氛圍中,竟是忘了周圍還有那些現代衣著的圍觀者,十分入戲地多了一句臺詞:“你耍詐!”說著也做了個打馬的動作,馬鞭卻沒有落在馬身上,只空甩了一下,連響聲也無。
黃欣不知道這裡頭的套路到底是怎樣的,打馬的時候半點兒沒含糊,於是那馬果真是在向前跑,王導在後頭一語不發,於是機器都沒停,早就設定好的軌道本來是等著替身跑馬的時候跟著拍兩個跑馬的動作以後剪輯的,攝影師此時也不耽擱,順著鋪設好的軌道推動機器,跟著到了那棵桂花樹下。
跑馬總是很容易讓人有種肆意的感覺,馳騁的快感於黃欣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好似又回到了那樣的夢中,一身相似的皇子服更是讓人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到了桂花樹下,拉韁停馬,駿馬仰頭長嘶,就著那個瞬間,從馬上躍身伸臂,啪嚓,折下了一枝桂花,開得太燦爛的花朵經不住攀折的顫動,飄然而下,旋轉繽紛,落下一片芬芳。
攝影師聚精會神地把這一幕收入其中,本以為是最好的了,正要懈怠,就見那少年皇子回頭輕笑,花枝還拈在手中,這一笑於陽光下分外明媚,卻是豔過了那一樹桂花燦爛。烏髮隨風輕揚,光暈朦朧中,看不明的眉眼卻也似飛揚起來了一樣,青春洋溢。
又過了一會兒,聽到導演喊停,攝影師才急忙關機,再看那少年皇子,已然往回小跑,嘴角含笑,神態從容,與那一身皇子服相得益彰。
“好,太好了!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王導不吝讚賞,還不忘對那一身休閒服的劉明旭說,“你好好學著點兒,劇本都看了多長時間了,就是演不出來,看看人家,人家還不是專業的吶!”
“你演的可真好!”董睿翹著大拇指頭對黃欣悄聲說,“你比劉明旭那個木頭好多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被選上來的。”
黃欣沒有接話,笑了笑便去換衣服,今天這事情真是平白得罪人了,只看劉明旭那不滿的眼神就知道,他定然不會覺得是導演不好,只會把出了風頭的自己當做眼中釘,幸好,他不在這個劇組,不然,真不知道背地裡會遇到什麼絆子。
想及這裡面的複雜關係,黃欣又是頭疼,若是他真的要在娛樂圈混,就看眼下這樣子,怕是路不好走,他的戲路太窄了,除了演皇子比較輕鬆,其他的,怕是還不如那劉明旭吶!
“奶奶,我這借花獻佛,把這花送給你了!”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出來,黃欣把那順手摺回來的桂花遞給了等在一旁笑得滿臉菊花的黃奶奶。
“好,好,我孫兒演得真好,比他們都好!”黃奶奶的文化程度不高,夸人的詞彙量也少,到最後也就是把“好”翻來覆去地說。
王導又把黃欣喊過去誇獎了幾句,但看他年齡還小,除了誇獎也沒多聊什麼,倒是沈叔叔一時得閒,跟黃爸爸多聊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走的時候黃爸爸還是滿臉燦爛的笑容。
“我兒子就是有出息!看那馬術!”黃爸爸也不是文化人,嘖嘖稱讚之外也沒有新詞。
“多危險啊,那老高的馬,我看著都怕,剛才摘花時候那動作,可真是嚇人!”黃媽媽一貫膽小,說著還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又走了一段路,才算舒緩,問起了黃爸爸,“那個人跟你說啥了,看把你高興的,嘴都合不攏。”
“說啥,誇我兒子有出息唄!”黃爸爸說著歪樓,“今年掃墓可得給咱爸多燒上兩柱香,這一定是咱爸保佑著他孫吶!”
黃奶奶樂意聽這個話,接著茬應了下去,說著說著也免不了嘆息:“要是孩子他爺現在還活著,看到他孫這麼有出息,不知道有多高興!”
黃欣出生的時候爺爺已經去世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