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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也該自責?”
陳敬宗忙叩首賠罪。
戚太后苦笑:“起來吧,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叫你不必多慮,所有的罪惡都因戚瑾一人而起,與我無關,也與你無關。”
元祐帝:“母后所言極是,天底下求而不得的人多了,因為無法達成心願便要加害得到的人,那外面那些落榜的舉人,豈不是要殺盡所有中榜的進士?君子當修身養性,內省不足,戚瑾能做出那等事,只能說明他本就是個陰狠歹毒的小人,空長了一副好皮囊罷了。”
戚太后點點頭,她當年確實對侄子無情了些,可侄子落到今日的田地,終究還是他自己的選擇。
“此案交給錦衣衛,我不會再管,只想交待你們一件事。”
陳敬宗、元祐帝同時看向戚太后。
戚太后:“戚瑾謀害駙馬的動機,只說他記恨駙馬當年演武比試搶了他的風頭,不要牽扯到華陽,更不要讓她知道戚瑾一直在覬覦她。”
陳敬宗馬上道:“臣也是這麼想的,長公主心善,臣怕她會鑽牛角尖,將金吾前衛將士們的死都攬在自己頭上。”
元祐帝的怒火又上來了:“與姐姐何干?姐姐難道願意被戚瑾那種人惦記?”
陳敬宗:“自然不會,就怕走漏風聲,民間將長公主傳成紅顏禍水。”
元祐帝咬牙道:“你們放心,朕一定會跟錦衣衛交待清楚,審訊戚家眾人時誰敢提到姐姐半個字,立即……”
他看看母后,將後面幾個字咽回去了。
戚太后只當沒聽出來,對陳敬宗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華陽可能還在等著。”
陳敬宗領命告退。
周圍沒有外人了,元祐帝跪到戚太后身邊,低聲問:“母后,您會不會怪朕?”
戚太后摸摸兒子的頭,再撫過那張漸漸褪去青澀的少年臉龐,眼裡透出幾分悲傷:“你明辨忠奸,正是明君所為,母后很是驕傲,曾經的小娃娃終於長大了。我只是為失去一個曾以為很好的侄子難過,為你舅舅、外祖母白養他二十多年心疼。”
元祐帝握住母后的手:“娘不用疼,我與姐姐會孝順您,您不需要那樣的侄子。”
戚太后的眼淚,便被兒子久違的一聲“娘”勾了下來。
長公主府。
華陽確實還醒著。
這已經是陳敬宗第二次在夜裡出去辦事了。
外面一片漆黑,黑暗本就容易令人生畏,必須在黑暗中才能做的事,又哪裡會沒有一點點危險?
夏天的那個暴雨夜,華陽一直等到澆成落湯雞的陳敬宗回來才睡的,這次她依然會等。
快要三更天了,上次陳敬宗回來的沒這麼晚。
華陽又在床上翻了個身。
終於,外面傳來堂屋門被推開的聲音,隨即是一陣腳步聲。
華陽心跳加快,即便知道不可能有刺客闖進來,這樣的時候,她還是難以控制地緊張。
“是我。”陳敬宗一進內室,先開口自證身份。
華陽鬆了一口氣,坐起來道:“點燈吧。”一時半會她是睡不著了。
陳敬宗點了燈。
他傍晚就沒有回來,華陽以為他會在外面換身黑色衣裳,沒想到他竟然穿著那套緋色的指揮使官服。
陳敬宗見她盯著自己的衣裳,想了想,道:“我先擦擦?”
華陽:“事情辦妥了?”
陳敬宗點頭。
華陽更放鬆了:“那你擦吧。”
說完,她重新躺下去,背對著他。
陳敬宗笑了笑,成親這麼久,湯泉也一起泡過了,長公主還是如此矜持,亦或是故作姿態,偏他就愛她這樣的拿腔作勢。
仔仔細細擦了一遍,陳敬宗換身乾淨的中衣,來到床上。
他還沒抱過來,華陽先皺眉:“什麼味兒?”
酒氣、汗氣她都聞過,今晚這種怪味兒非常陌生。
陳敬宗吸吸鼻子,解釋道:“桐油吧,我今晚詐人去了,他若不老實交待,我便準備一把火燒了他,桐油都潑好了。”
華陽一骨碌坐了起來!
殺人,陳敬宗要做的事竟然是殺人!
他敢殺別人,別人也能反殺他啊!
華陽的視線就落到了他身上。
陳敬宗將人抱到懷裡,摟著她道:“我沒事,也沒有放火,那人都交待了。”
華陽眉頭緊鎖:“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