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唄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嗶嗶啵啵地燃燒著,深夜裡,躺在他身邊的千影夢囈著,眼角的淚痕雖然清淺,卻也在燭光中反射著星火的微光,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直到自己伸手摟住了他,才能讓他安靜片刻。然而從第一個懷抱開始,就不願意再放手了。那時候,彷彿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這是他眠花宿柳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安心與平靜。
畢竟一個人在白日裡如何戒備,一旦心中防線稍有鬆動,心事在夜晚入眠之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洩露一二,千影小心掩藏的愛意,也是那時聽到的,聽得他心口一滯,細細綿綿地疼了起來。
在火光搖曳的夜晚,真實而微小的渴望被無限放大,趁著他無知無覺的時候,在他的額上落下輕輕淺淺的吻,聽他貓兒一樣地哼哼聲。
卻原來,自己到底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為所欲為膽大包天,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情,是讓他害怕而踟躕的,害怕失去,踟躕不前。
追了過來的秦朗氣急敗壞地到處尋找他的身影,第一時間先去馬廄看看,小義還很安然地做著美夢。秦朗長舒一口氣,看來人還沒跑得太遠。若是跑出了大營,應該會有人立刻來報。到了大帳邊,就見千影瘦削的背影在北風中有些瑟縮,腦袋微微上昂,似是在看天空。
這似乎成了他固定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勢,在困境中掙扎著,卻拒絕任何伸過來幫助的手。
但是總不能真的讓他在寒風中站上一夜吧,即使是用綁的,現在也要讓他先去休息。“千影!”他試探著喊了一聲,見千影的身影依然一動不動,像根僵死的老樹樁。
“千影,今天太晚了,先去休息好麼,晚上也沒有好好吃東西,有什麼事都等明天再說,要是瘦了,回頭老千還不得唸叨死我……”秦朗來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千影默不作聲地避開了,低下了頭抬腿走進了大帳。
大帳裡設定了兩鋪床,本來是一張,結果第二天全軍營的人看千影的眼神兒都不對,再聯絡到某人不守禮法的作風,千影立刻就要求分了床鋪。
自己此番怎麼就這般遲鈍,竟然沒有發現……
秦朗在對面那張行軍床上坐下,定定地看著他,目光裡再不用嬉笑去試圖掩飾什麼。
千影和衣而臥,轉過身背對著他。空氣裡,彼此間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秦朗坐了一會兒,起身對千影的背影說道:“我換一身衣服,去外面守著,你安心睡吧。”
千影沉默不語,瞪大了眼睛看著大帳外火把搖曳的光。
第二日早上,頂著熊貓眼的秦朗還坐在大帳外思考著怎麼跟千影說和,好歹別把關係弄僵,千影就從大帳裡走了出來,臉上無喜無悲,目光平視前方。秦朗看了他一眼,擺出他二十多年來的最低姿態將話語權交到別人手裡,千影平板地說了一句:“餓了。”
秦朗如蒙大赦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上又掛出招牌式的嬉笑:“吃飯吃飯,走,我們直接去後營吃伙房的第一爐早點。”
千影也就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去,不吵不鬧,只是就不接秦朗的話茬兒,眼睛也不看他,只顧自己大口大口喝著滾燙的粥,啃著香甜的饅頭。也是秦朗這人皮厚無比,不接就不接,只當小孩子家家臉皮薄,他自怡然自樂,他沒拂袖離去,就說明自己還有機會嘛,隨圍觀計程車兵們嬉笑,他只當自己立了無上的軍功,坦然地接受眾人的注目禮。而一向臉皮薄的千影,臉色白得嚇人。
回了大帳之後,秦朗發現自己換下的衣服不見了,腦袋裡“嗡”地響了一下,下意識問道:“我昨日換下的衣服呢?”
外面的侍衛答道:“後軍來人拿去洗了。”
“知道了,下去吧……”洗了,怎麼這麼巧就洗了……餘光斜了一眼千影,千影靠在行軍床上隨意地翻著兵書,不理會他。秦朗罵了一句娘猛然掀開簾子對門外交代了一句“好好守著”便直奔後軍。
後軍那裡衣服已經浸泡了,秦朗讓人把盆子端進一個營房,待人退乾淨了,立刻上前仔細翻檢,摸了摸內衣的口袋——還在,抽出來驗看,是真的信函沒錯。只是不知道千影看過沒有,因為這封信已經是被他拆封過的,又被水給浸溼了,根本無從驗看。
不過就千影的個性,一來昨天才發生那樣的事他應該也不好意思翻看自己的衣物才是,二來他要真是看了,還能安穩地坐在大帳裡跟自己生悶氣麼,怕是早就迫不及的追去雲州了。
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一連串的事情下來居然把這個報應給忘記了,也不在第一時間內將信函毀去,若真是讓千影看去了——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