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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女兒呀!別聽信江湖術士的一派胡言,他分明想斂財,故意危言聳聽,你是孃的心肝寶貝,我怎會害你呢!”都怪這小子壞事,盡說些不中聽的話。
“我不是江湖術士,也不收費,全是出自一番忠告,那琴你真的不能再碰了。”他是為琴而來,而非為人。
幽怨的琴音一揚起,他便聽出其中藏著來自幽冥的聲音,它透過琴聲向外求救,哀慼而沉重地想擺脫桎梧,不願再以陰邪傷人。
心軟是紫竹最大的致命點,他知道自己沒有菩薩的大能,能渡化眾生,但是若能幫上忙的,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不插手內心會不安。
綠柳仙子常笑他是愛管閒事的童子,日後若有土地公的空缺,調他去上任最適宜,因為他心太軟,見不得有人受苦。
當然這是一句玩笑話,但也看出他高潔的品行,一如竹子不偏不倚,正直而不偏失。
“你再說、你再說,信不信我用棍子將你打出去,你走、你走,走得遠遠的,別再出現,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回,把你打成殘廢。”誰要他多事了。
拿起凳子的風嬤嬤當真往他身上砸去,力氣之大不像年歲半百的婦人,下手之狠勁似乎要將他活活打死,不讓他再有機會開口。
“嬤嬤,你讓他說完,我想聽。”畫兒喊她嬤嬤而不喊娘,意思是說此刻她不當她是親孃,而是妓院的老鴇。
“聽什麼聽,全是一堆渾話,你別看他長得好看就當他是好人,包藏禍心的衣冠禽獸多得是,你不要上當。”她絕不允許他們再碰面。
風嬤嬤暗忖著,該不該將這個姓年的傢伙除掉,他似乎知曉一些他不該知道的事,將會破壞她多年苦心策劃的安排。
“那就由我自己判斷,我……噗——”一口鮮紅的血由喉間噴出,眼前一黑的畫兒跌落一雙厚實的臂膀中,昏迷前在她眼中晃動的是一雙充滿關心的眸子。
而她竟覺得溫暖,好像浮在軟綿綿的雲層裡。
夜,是迷離的。
綴著月暈的月光下出現一道衣裾飄飄的紫色身影,曳長的暗影踩著月色而來,在寂靜無聲的夜裡,他的足尖是浮空的,不著地。
像是在月下漫步,又似揹著手賞著星空中美景,悠哉而不急迫,徐徐緩緩地凌空而起,足點紅色燈籠輕輕飛躍,不理喧鬧的淫笑打破夜的寂靜。
他來到一處僻靜角落,它如同被人遺忘一般,冷冷清清地位於冷風之中,一盞忽明忽暗的油燈照出房內主人淒冷神情。
她已睡下,卻睡得極不安寧,兩眼緊閉蹙著眉,下唇咬緊,彷彿作著被惡鬼追逐的夢,她拚命地想逃,卻怎麼也逃不開。
累,大概是在睡夢中唯一的感覺,身體異常沉重,好像遭到某種重物壓住,四肢僵硬無法動彈,一直墜、一直墜、一直墜……墜到最陰森無邊的黑暗裡。
“叫你別再碰琴了,為什麼不肯聽呢”
幽然的嘆息聲如雲霧飄起,月般清華的修長食指落在不染纖塵的眉心上,淡淡的紫光透出,原本少了血色的豐潤雙頰忽地生輝,桃腮抹暈多了豔色。
立於床頭的人影確定床上的人兒已不再受惡夢侵擾,一個轉身便走向放在梳妝檯旁的琵琶,以指輕撥絃絲三下,喚出血玉精魄。
“玉之魂,石之魄,你本該在深山修行,怎會輾轉流落人間,成了惡人為惡之物呢?”
琵琶無人彈奏,兀自發出低鳴聲響,似在回應黑影問話。
“嗯!嗯!我瞭解你的苦處,劫數難逃我也無能為力……什麼幫你……不,我不能這麼做,你已染上人血,恐怕得靠自己,再過個幾百年或許……唉!別激動,你敢說你沒有樂在其中,以吸食人的精氣增加自身的魔性……”
看似自言自語,語輕而不帶責備,無言的樂器不住地輕搖玉身,像是在為自身的遭遇抱不平,認為自己被錯待了。
但是白玉的身體已遭血染成豔紅,早就由精入魔,如果不循正道修練,墮落魔道是遲早的事,任誰也救不了它。
本該無瑕卻遭劫難,這是它的命,所謂的考驗也等於磨練,能脫離魔障方可修成正果。
“……至於被封在琵琶裡的人魂,請恕我無法幫你們脫困,封弦的血用的是你們至親的鮮血,除非你的後代子孫願意以血償血破除血咒,否則你們只能永遠困在裡面。”
悲憐世間的苦,垂憫人世的離難,細不可聞的嘆息聲再度揚起,看著人間的紛紛擾擾而感到惋惜,衝不過七情六慾的塵俗註定要永世沉淪。
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