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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
夜幕下的東湖別有一番姿色,楊柳,荷花,蘆葦,都融進無邊的夜色之中。無邊夜色之中只見看不到頭的水波,月光如霏霏的雨絲灑下來,融進水波之中,水波便白了,亮了,閃閃爍爍,明明滅滅。
輕微的晚風吹來遙遠的蛙鳴,把無邊的夜色襯得格外寂靜。
文秀和何剛坐在湖邊,輕輕地說著話。
“你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何剛說。
“我給你們廠裡打電話了,說你們鋼廠今天搞業務比武。”文秀說。
“這次進京演出怎麼樣?”何剛問
“還行。對了,前幾天我和我們團長說了一下你的情況,團長說,他考慮一下,如果你能調到我們團,咱倆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文秀雖說剛和媽生過氣,見到何剛,就把生氣忘了,只有喜悅。
“那樣的好事怎麼能落到我的頭上呢,我怕是要煉一輩子鋼了。”何剛有些洩氣,躺在地上,看天上的明月。
“起來,你別把一切都看得那樣暗淡,一切都會好起來。”文秀拉起何剛,要他為她吹口琴,吹《喀秋莎》,何剛說都吹過不知多少遍了,文秀不依,一定要他吹,於是何剛掏出口琴。
第一章 七彩的光芒(8)
輕快的樂曲挾著嚮往與愛慕,在晚風中流蕩起來,蛙鳴也消隱了,只有這輕快的樂曲在閃爍的水波上面輕輕地遊走。
文秀起始還靜靜地聽,慢慢地,她站起來,跳起了輕盈的舞蹈,如月亮裡面走下來的精靈。
何剛看著文秀,逐漸忘了吹奏,整個心都融進了文秀輕盈的律動之中。
好半晌,文秀才發覺沒有了樂聲,她停下來,問何剛:“你怎麼不吹了?”
“你跳得太好了。”何剛輕輕地說。
只這一句話,文秀便醉了,她輕輕坐到何剛身邊,低聲說:“是你吹得好。你那首曲子寫完沒有?”
“還沒有。”何剛也低聲說。
“寫完先給我聽。”文秀歪著頭看何剛。
“那是一定的。”何剛躲閃著文秀的目光。
文秀由包裡拿出襯衣:“我在北京給你買了一件襯衣,你試試,合適不。”
“合適。合適。”何剛連聲說。
“什麼合適呀,你還沒試呢。”文秀的眼睛在夜色中很明亮。
“回去試。”何剛的聲音有了緊張。
“不,現在試。”文秀的聲音很堅定。
“我沒穿背心。”
“我不管。”
“那好吧。”何剛難為情地脫下衣服。
文秀邊給何剛穿衣服邊說:“你臉都紅了。”
“沒有吧?”何剛的語氣很不肯定。
“紅了。”文秀的語氣很肯定。
“沒有。”何剛繼續否認。
“就是紅了。”文秀笑了,輕輕地笑。
月亮隱進一朵雲彩之中,水波也不閃爍,只有兩人輕微的笑聲如漣漪般盪漾。
同樣的月亮照進向國華的臥室,臥室已熄燈,明月已睡著,向國華卻靠在床上吸菸,香菸的亮光在黑暗中明滅,應和著由窗簾的縫隙溜進來的月光。
向國華輕輕揭開被子,要下床拿桌上的資料。
明月醒了,問:“老向,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啊。”向國華嘆一口氣。
“為地震的事吧?”明月也坐起來。
“是啊,雖說海城的地震預報成功了,但是四川北部搞防震,鬧得停工、停產,已經不可收拾了,唐山要是這麼鬧起來,怎麼得了。”向國華好像比在常委會上老了許多。
“老向,你們不是已經做了安排嗎?地震臺不是正在調查嗎?”明月關心地問。
“心裡沒底啊。”向國華拿起桌上的資料看起來,他讓明月先睡。
太陽還沒有出來,唐山便醒了。唐山在火車的汽笛聲中醒來,在夜班工人回家的笑語聲中醒來,在無數腳踏車輪子的滾動中醒來。
這座以出產煤炭、鋼鐵、水泥、陶瓷著稱的城市,也有自己的色彩,自己的韻律。
白楊樹在晨風中抖落著露珠,白楊樹下翻飛著彩色的毽子,還有舒展的太極拳,一本正經的甩手療法,更多的則是那些肌肉突起的小夥子們,他們把鐵製的槓鈴和石制的敦子摔得山響,把啞鈴和石鎖舞得翻飛,甚至光著膀子穿上跤衣,虎視耽耽地弓腰互視,戴上拳套子對著掛在樹上的沙袋一頓狂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