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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我們的衛生兵幹嗎?
小天津不由得又看看那個幫他拔彈皮計程車兵,他的手和他的手幾乎一模一樣,不大,甚至纖細。他想起來他的同學說這種手是彈鋼琴的手,李斯特的《鍾》沒有這樣的手絕對彈不出來。
他曾經認真的思考過拿手術刀的手和彈鋼琴的手哪個產生的價值更大,他用彈鋼琴的手接觸著血、屍體是否太浪費了。他現在又開始考量,那個士兵的手,他的手和彈鋼琴的手相比誰的價值更高呢?一個能產生藝術,令人的身心愉悅,一個卻是創造死亡,把另一個生命推進地獄。但是誰說彈鋼琴的手一定高尚,殺人的手卻卑汙呢!用彈鋼琴的手殺死敵人的價值到底是多少,怎麼估算?小天津不知不覺惘然若失。
小天津表情的沉默被士兵發現了。
那個士兵說,你別介意,我們都沒文化,只會打仗,說話粗魯。
小天津想笑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他嗓子裡有根骨頭卡著他的喉嚨。
那個士兵也笑了,他笑起來很好看,象個孩子。
就在這時,一個通訊兵冒冒失失闖進來,大聲喊:四連的那最後四個兵呢!
這四個戰士都看向他,沉默的看著他。
通訊兵意識到自己說話太冒失了,過來立正敬禮:報告!營長命令,四連全連從今天起正式休整待命。
救護所裡一片沉默。
通訊兵放下手,看著那四個正在包紮的老兵,又重新正式的敬禮,並依次向每個老兵行注目禮,才跑出了救護所。
四連完全喪失戰鬥力,差點失去建制。後來等所有的傷員傷愈、又補充了新兵,才重新煥發出一個英雄團隊的生命力。
五連線替四連繼續防守陣地,他們在5月16日的陣地防禦戰中的表現絲毫不亞於四連。
第十二章 法卡山 第三節 夜襲
5月10日敵人的反撲惹怒了上級,也燒到了張曉軍。他正想找營長理論,營長一聽他的聲音就說,正好有個任務,非你莫屬!張曉軍笑了。
10日的戰鬥暴露了敵人的炮兵陣地,在法卡山南側山凹部與無名高地,是敵人的前沿指揮所和小炮陣地。這兩個陣地之間的連線處,是一片一百多米長的開闊地,他們憑此互相呼應,一前一後的窺視我方陣地,又依仗這裡兩面背山,死角大,我炮火為能摧毀的有利地形,白天用迫擊炮響我陣地炮擊,晚上還屢派特工偷襲,是我們堅守法卡山的的一大隱患。
張曉軍的任務就是拔掉它。
但是,張曉軍研究了這個釘子之後,不由得有點擔心,這個釘子和上次周正犧牲的那個點太像了。這個地方不但死角大,我炮火無法增援,而且敵人駐兵多處 ,能功能守,還有就是崗哨林立,日夜戒備,別說拔掉它,就是隱蔽偵查也相當困難。
而且今晚是個晴朗的月夜。
張曉軍挑選了六個人,包括小山東、鄭方,都是一直跟他戰鬥的老兵。
小山東一直沉默著。他一向不愛說話,可是這一次,張曉軍覺得他沉默的令人窒息。
他知道,小山東也想起了周正。相似的行動。相似的地理位置。
他不知道小山東怎麼想的,但他知道小山東的心裡已經快接近底線了,他不知道小山東還能堅持多久。
這一次不能有失誤,一點也不能有。我要把他們完整的帶回來,這是第一位的。
他想,不能重蹈覆轍。
深夜,一彎月亮掛在浩蕩的夜空。這是一個荒誕的景象。夜空中月光如水,但是美麗的月光下,人類在自相殘殺,法卡山上,已經沒有一棵樹木,都黑色的焦炭和腐爛的陳屍,惡臭燻人。
從法卡山戰役打響之日起,敵方在法卡山上留下了上百具屍體。因屍體多分佈在中方陣地近處,越方未便上來拖屍。不幾日,南方的淫雨、烈日就讓屍體腫脹、腐爛。中方陣地上臭氣燻人,簡直無法呼吸。守軍只好以高音喇叭向越方喊話,敦促其在規定鐘點前來收屍。但是
敵方拒不收屍,任憑他們自己人的屍體在腐爛,化成白骨。我軍採取很多方法試圖度過這一關,讓噴火兵燒,燒不乾淨,就地掩埋,屍蛆從土地裡面爬出來,爬得到處都是,甚至士兵衣服上身體上。最難過的就是吃飯時候,惡臭燻人,屍蛆亂爬,防守陣地計程車兵都是吃了吐,塗了再吃,——這也是一種戰鬥。
此時,月光底下,張曉軍帶著他的小隊,正在那些新遺留下來的屍體間匍匐前進。這是最近最安全的路徑。
突然一發照明彈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