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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去了?他含著淚罵著。
老王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廣西憑祥匠止烈士陵園。他高興得哭了。他把車子往地上一放,號啕大哭。這一路真是太難了。53天,五個省,一百多個城鎮、村莊,一共四千五百里,從山東來到了廣西。一路上,換了六個車胎,有一段路車胎爆了,附近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見,他硬是推著腳踏車走了三十多里地到達了預定目的地。車軸也壞過,鏈子也斷過,這輛飛鴿跟著他算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到了憑祥,只剩下一個主要框架了,鈴鐺、車圈、車瓦都沒了,散了。
別說車了,他自己也快散架了,本來就不白,現在更加黑了,就一口牙和眼白白得刺眼。他現在瘦得就象一具木乃伊,身上的水分都快榨乾了。
他可著嗓子嚎哭,哭著哭著又笑了,惹得路人側目。
一個陵墓管理員過來:你這個人在這裡幹什麼?這是烈士陵園,不是你家院子!
老王擦著淚,站起來:我來看看我的老戰友,他們都在這個陵園裡。
管理員打量著他,精瘦的身板,赤著上身,下身一條看不出原色的褲子挽到大腿上,腳上一雙回力球鞋破破爛爛,大拇腳趾頭在前面露著。
你是哪個部隊的?管理員問。
老王說:我是某部步兵1營七連一排,後來在邊防某師六連。
管理員說:跟我來。
老王跟著管理員來到管理處那間小房子,管理員拿出一個本子,《匠止烈士陵園烈士名單》。
他把它放在老王手裡:把你的戰友找出來。有點懷疑的口吻。
老王拿著薄博的本子,不敢開啟。
管理員說:怎麼,怕找不到?
老王搖搖頭,他輕輕的開啟了第一頁,才看了一眼,淚水啪噠噠都落在了本子上。
這一頁,所有的烈士都犧牲在同一天,1979年2月17日,那一天,他們打響了對越反擊戰的第一槍。。。。。。
第二頁,也是,第三頁,還是。。。。。。
老王哭著說:怎麼這麼多。。。。。
管理員看著他,已經不懷疑他的老兵身份了。只有當年參加過那場戰爭的人,才會這樣痛徹心肺的哭泣。
老王翻看到第四頁,終於看見了大劉的名字,再往後是石勇、陳春來、老趙、阿列、周正、羅紅兵、小天津。。。。。。
我的戰友們。。。。
老王把名冊還給管理員,他的手在顫抖:我,能看看他們嗎?
管理員點點頭,他走出門,向陵園深處走去,老王黯然的跟在他後面。
老王看著那些排著整齊的隊伍的墓碑,已經不能自已,他的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淌到了脖子裡身上。
最後,管理員在一個墓區站住,指著說:那是你們排的,只有你們排沒按籍貫排列。
老王流著淚,慢慢的走過去,看見了陳春來的墓碑,旁邊就是周正的,再往裡就是老趙,還有阿列。。。。。他不由得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大哭:我回來了!兄弟們!你們聽見了嗎?小山東回來了!
管理員也不由得落了淚,他見過那麼多老兵祭拜戰友的,沒見過這樣悲傷的。他悄悄抹著淚。看老王哭得傷心,就過去把他扶了起來:別難過了,來了說說話就好,你這樣哭法,烈士也傷心。
老王站起來,慢慢走到陳春來墓碑前:老班長,我還沒來得及買香燭,先給你敬個禮吧!他彎身把褲腿扒下去,撫平,但是還很皺。大拇腳趾頭黑黑的露在外面。他流淚了:對不起,我這樣太不對了,一點軍容都沒有了,太不尊重你們了。
管理員含著淚說:烈士會理解的,下次注意就行了。
老王看看管理員,管理員穿著白色短袖襯衫:兄弟,你能借我穿一會兒?
管理員淚就落了,他沒言語,背過身,把衣服脫了,遞給老王:老兵,什麼也別說了。
老王點點頭,穿上白襯衫,扣好每個釦子,一直扣到脖子地下,衣服有些大,他穿著鬆鬆垮垮,這倒使他想起當初穿新軍服時的感覺,當時他個子小,軍服也是這樣不合身。
他整理好了,重新走到陳春來墓碑前,立正站好,鄭重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老班長,家裡都平安,你就放心吧。
他擦擦淚,走到大劉碑前,敬禮:大劉,我以後每天都來給你敬菸,叫你好好過癮。
禮畢,他又走到周正的碑前,立正站好,敬禮:周正哥。。。。。想到他不全的屍骸,老王泣不成聲,他最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