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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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邊上的草叢響起雜亂的腳步聲,隨後響起一個人驚呼:“天哪!這是……”
他們轉過頭來,見是一個人數不少的隊伍,正是之前在令坤門見到的惠州侯月溪那一隊。為首探路的是一個年輕人,他驚訝地張大嘴巴,看看三人又看看地上的妖魔屍體,以及一地的生活用具,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問道:“其他人呢?”
一洛抬頭望天,故作“今天天氣甚佳”狀,乍驍宗平靜地指了指屍體那鼓鼓的肚子,在一洛優秀得有些過分的解剖術下,可以透過隔膜看到胃裡可怕的情形——那個年輕人已經忍不住作嘔起來,接受力顯然比不上一臉鎮定的音。
隊伍裡似乎有竊竊私語,然後走出個衣著樸素的中年人,面容平和,隱隱帶著一種莫名的憂慮。他觀察了一番死亡現場,道:“三位敢出手幫助素不相識的升山者,令在下敬佩。”
“何以見得?”對於他不認為遇難者與自己是一起的,一洛頗有興趣。
中年人自信地分析道:“地上火堆灰燼暗冷,顯然熄滅已久。血跡乾涸且發黑,顯然已有人死去多時。但是妖魔屍體血肉新鮮,顯然是剛死去不久,故可見一斑。”
“確實如此。”一洛微笑道,“只不過我們並非是出手幫助,完全是為了自保罷了。”
“呵,是在下迂腐了。”中年人自嘲地一笑,並不在意,拱手道,“黃海路途遙遠,三位不妨與我們同行,也可免去旅途寂寞無聊。在下月溪,幸會。”
月溪說話很有技巧,他將重點放在了“旅伴”上,而並非是“危險”,能斬殺兩頭妖魔的人明顯是談不上害怕的。與此同時,他只自稱“月溪”,而不是“惠州侯”之類的名號,這種謙遜淡然也從另一角度上說明了他心中所思之事。
三人相視一眼,一洛略略頷首,拱手回禮:“在下單名‘洛’。”又指向音,“此乃吾妹,單名‘音’。”
乍驍宗頓了頓,拱手道:“在下品騰,幸會。”
他們彷彿從來沒有聽到過月溪的名號,這使得對方稍有詫異,但是很明智地沒有顯現出任何其他情緒,欠身道:“歡迎。”
*品騰,出自顏延之的《赭白馬賦》,“料武藝,品驍騰”,暗含“驍”之意。
卷六 逆天之十二國記 第六記 朝中措
黃海之內,靠近才國的邊緣地帶尚還有稀疏草木,進入腹地就連半棵草都見不到了。這個時候要想驅退妖魔,人多力量大方是正理。
大風揚起鋪天蓋地的塵沙,吹進眼裡生疼,一洛抱住音,展開披風將兩人罩住,這才抵擋掉了一些沙土。音的臉頰被砂石擦出一絲血絲,白如凝脂的面板襯著很是顯眼。
一洛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彎腰仔細檢視那一處傷口,音緋紅了臉,傷口彷彿與紅彤彤的臉頰同化了。她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低聲道:“不要緊的。”
這點見血的小傷算不上什麼,她曾經受過更為嚴重的傷,曾經一個人出沒在妖魔肆虐的失道之國,浴血蒼茫而立。但現在,此時此刻,對上一洛的眼睛,有一種溫暖的力量湧入心房,她不是一個人。
音抬起手,指尖凝聚起淡淡的柔光,撫上那一處傷口,隨著白光晃過,傷口也隨之癒合,不留下分毫的痕跡。她抬頭對著一洛微微一笑,笑容安定,似乎是要給一洛安心的信念。
於情於理,在無形之中,部裡的這些人也在互相影響啊。
一洛瞭然頷首,轉頭卻見乍驍宗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兩人方才的舉動,便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表示出一定的不滿與疑惑。
乍驍宗剛毅的臉上略顯出一種別樣柔和,他望著前面行進的隊伍,步子不緊不慢,壓低聲音道:“我對於蒿里,欠了許多東西。”
一洛默不作聲,邊走邊聽他說下去。
“我犯了一個和大多數人一樣的錯誤,總是認為麒麟作為慈悲的神獸,同時也是柔弱的象徵,自然需要周圍人盡力的保護。但是如今想來,卻是大錯特錯。”他沉聲道,“麒麟拜王后稱為臺輔,意為輔佐王。他有他的原則和觀點,也有身為臺輔的能力。我不該一味地保護,一味地溺愛,理當讓他去歷練,去看清這個世界的善與惡,人性背後的真相,而不是用善意的謊言安撫他。否則也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語末竟略略帶了點顫抖,想來是心中感慨萬千吧。
一洛彷彿有點感觸,並不冷眼相機,而是淡然地凝眸遠眺,良久才道:“現在醒悟,尚還不晚,你應該為此慶幸了。”
似乎從她的口氣裡探察到了一絲異樣,音用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