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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草叢之中發出一聲脆響,十幾頭歐洲野牛從享用嫩草的地方狂奔出來。它們呼著熱氣,蹄子扒著泥土,又大又黑的眼睛久久凝視著這個貌似脆弱的兩足動物,然後它們的反應和祖先一樣,逃之夭夭了。
只有六百頭歐洲野牛還在野外生存,它們幾乎全部集中在這裡——或者說一半集中在這裡吧,這取決於我們如何定義“這裡”這個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蘇聯人沿著國界建起的鋼鐵幕簾將這個天堂一分為二,旨在阻止倒向波蘭團結工會運動的叛變者。儘管狼在地下打洞,人們也認為狍子和麋鹿能夠越過這個障礙,但這個歐洲最大的哺乳動物群落還是被人為分隔開來,有些動物學家擔心種群的遺傳基因會遭到割裂,導致滅絕。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動物園飼養的歐洲野牛被帶到這片森林中,來補充這個幾乎被飢餓計程車兵全部吃光的物種。而現在,冷戰的產物再次威脅到它們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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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伊甸園留存之香(3)
白俄羅斯在共產主義解體之後移走了列寧的雕像,卻沒有拆除隔離帶的意圖,尤其是因為波蘭境內的森林現在已經納入歐盟的版圖。儘管兩個公家公園之間被分隔的部分只有14公里長,但如果你想以遊客的身份參觀比亞沃維耶扎原始森林,你得向南駕駛100英里,乘火車穿越國境,抵達佈列斯特3,接受毫無疑義的審問,然後僱一輛汽車再往北開。安德烈?巴別克在白俄羅斯的同學赫歐利?卡祖卡是個激進主義分子,他氣色不好、面黃肌瘦,是個研究無脊椎動物的生物學家,曾經擔任白俄羅斯境內原始森林的副主任。他被自己國家的公園服務中心炒了魷魚,因為他公然反對公園最近建造起來的一個鋸木廠。他居住在森林邊緣的一個勃列日涅夫時期的房屋中,給遊客們恭敬地上茶,然後談談他對建立一個國際和平的公園的夢想,在這樣的公園中,歐洲野牛和駝鹿可以自由自在地漫步、成長。
這兒,原始森林中的高大樹木和波蘭境內的一模一樣;同樣的毛茛、苔蘚,還有巨大的橡樹紅葉;同樣盤旋的白尾鷹,它們對刀子般鋒利的金屬絲隔離帶毫無防範。事實上,在波蘭和白俄羅斯,森林還在擴張,因為農業人口正從不斷縮小的農村遷往城市。在這種潮溼的氣候下,樺樹和白楊迅速地侵入周圍休耕中的馬鈴薯種植區;只要二十年,農田便會成為林地。在它們林蔭的庇護下,橡樹、楓樹、菩提樹、榆樹和雲杉也都欣欣向榮。如果人類能夠消失500年,一片真正的森林便會在此復活。
歐洲的郊區有朝一日能夠恢復成原始森林,這個想法令人振奮。不過,最後的人類可得記得把白俄羅斯的鋼鐵幕簾拆除,否則,這裡的歐洲野牛將會隨他們一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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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夷平我們的家園(1)
“‘如果你想拆掉一個穀倉’,一個農民曾經這樣告訴我:‘在屋頂上挖一個十八平方英寸的孔。然後後退,站到一邊。’”
——建築師克里斯·裡德
馬薩諸塞州阿姆赫斯特
人類消失的那天,大自然便接管了世界,並且立即著手拆除房屋——更精確點的說法應該是房屋們。把它們從地球的表面上徹底清除。一點不留。
如果你是一個房屋的所有者,你就算已經知道對它的所有權不過只是時間長短而已,就算腐蝕作用已經無情地襲擊了它,可你就是不願意承認這點,而是動用積蓄修復它。別人告訴你,你修這房子得花上多少錢,但沒人會和你說,你還得付出些什麼才能防止大自然再次佔有你的房屋,它的速度可比銀行快多了。
即使你居住在一個與原始形態格格不入的後現代主義建築群落裡——在這裡,重型機器將自然風景徹底破壞,便於管理的草皮和整齊劃一的小樹苗取代了難以駕馭的野生植被,溼地沼澤在“控制蚊蟲”的名義下被填平——就算如此,大自然也不會被人們擊敗。不管你如何將自己封閉在調溫的房子裡,躲避風霜雨雪,但肉眼看不到的黴菌孢子總會以什麼方式鑽到室內,突然間爆發出巨大的威力:看著讓人心煩,不看更加糟糕,因為它們藏身於粉刷過的牆壁中,大口咀嚼著石膏板,腐蝕著洋釘和地板託梁。或者呢,你的地盤也有可能成為白蟻、木匠蟻、蟑螂、黃蜂甚至更小的動物的棲身之所。
最糟糕的是,你可能會因為水而感到困擾——雖說在其它場合它是生命不可或缺的物質。它總想侵入你的生活。
我們離去之後,大自然依託水的威力對我們自鳴得意的機械製造品展開了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