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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得意洋洋,似乎有意張揚自己撿漏的神威,也不阻止。
酒吧光線有些暗淡,不過這並不妨礙林逸觀察那幅字畫,卻見那畫大約有三尺左右,用粗大的麥秸稈作橫軸,這樣可以很方便地捲起來塞入紙筒,或書櫃作收藏,再用手觸控紙張,應該是很不錯的宣紙。
要知道,畫畫對紙張的要求很高,紙張的軟硬程度,吸墨程度,以及柔韌程度,都能夠決定這幅畫作的狀況。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中國傳統的潑墨畫作,這種畫作對紙張的要求最高,要求宣紙能夠做到“散墨”,“擴墨”,以及“層林盡染”的地步,只有這樣才能在潑墨的一瞬間,就形成一偏偏“原生態”的抽象墨塊,然後畫家再根據這些抽象墨塊,發揮想象,順勢作畫。
另外,由於年代不同,書畫紙張的色澤,柔韌度,以及伸展性也都不一樣。具體來說,時間越長,紙張就越發黃,觸手古樸,給人一種陳舊感。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很多造假者,就故意用一種化學“燻黃”的手法,把那些贗品字畫燻成黃色紙張,一眼看去,好像時代很久遠,可是有一點很容易看出來,那就是這種“燻黃”出來的作品,黃的太均勻了,以至於整體看起來就是一張“大黃紙”,看上去很不真實。
要知道,一幅字畫之所以發黃,是和日照,水分有關的,不可能一幅畫全都一個色兒,畢竟這玩意是捲起來,藏起來,甚至裝在紙筒裡的,所以古老的字畫一般是邊緣容易發黃,中央則保持原樣,只要懂行,一眼就能看出來。
回過頭來說,正是由於字畫紙張的這麼多特殊性,所以很多有名的鑑定大師,在鑑定字畫的時候,第一眼看的並不是字畫的內容,而是承載這些內容的紙張。
當然,林逸以前可不懂這些,還是在香港的時候跟著昌叔學了一點皮毛,現在拿出來賣弄,倒也綽綽有餘。
只看那紙張,林逸第一感覺就是………黃的太均勻了,準確來說,就是紙張是故意做舊的。但是,這種做舊手段很高明,至少做到了不著痕跡,要不是林逸去過一趟香港,見識過不少老舊字畫,倒也不敢斷定這紙張真假。
再看這幅畫的內容,畫的竟然是一頭………驢子!
沒錯,此刻整幅畫就是一頭仰天咴叫的小灰驢,只見它姿態調皮,蹄子輕揚,尾巴揮甩,模樣憨態可掬。
整幅畫內容就這麼簡單,旁邊上款………黃胄!
……
話說中國近代畫壇有“三絕”,徐悲鴻先生畫馬,齊白石老人畫蝦,黃胄驢畫。黃胄喜歡驢吃苦耐勞的精神,他多次在自己的畫跋中為驢鳴不平,說驢“雖不及牛馬高貴,卻能經風雨耐霜雪,忍辱負重辛勞終生,憨絕痴絕”。
事實上,在中國近代大器晚成的畫壇,黃胄也可以說是“年少成名”,三十來歲就成了享譽中外的知名畫家。他根據多年積累的大量速寫,創作出許多表現少數民族生活的優秀作品,如《打馬球》、《出診圖》、《人畜兩旺》等,他還為堂兄梁斌的小說《紅旗譜》創作了一套插圖。
只是可惜,到了“文…革”期間,他遭遇磨難,被逼迫含淚燒掉一筐筐的速寫,導致傳世的速寫只有500餘幅,然後以參加“勞動改造”的身份下放新疆。
從此,黃胄就在新疆度過了三年多的牧驢生活,住在骯髒汙穢的驢棚,放養驢、趕驢車,與驢為伴,以驢為友。就這樣,黃胄每天觀看驢,撫摸驢,對話驢,親近驢;他和驢榮辱與共,他和驢相依為命。黃胄借酒澆愁時,毛驢甚至會去酒店門前等候,每當黃胄從酒店微醉走出,驢立即上前馱他回家,為的是減輕黃胄的勞累。在那個動盪的特殊年代,毛驢這種在新疆最遭人鄙視的動物,給了黃胄以無限的溫暖與慰藉。飽經憂患的藝術家無限動情地感慨“驢比人好”。
就這樣,一旦回到城裡,一旦恢復了繪畫的權利,黃胄在他的藝術創作中,首先就是要讓一個個毛驢形象閃亮登場,從而成就了大名鼎鼎的“畫驢一絕”。
正是因為黃胄名氣太大,以至於在很多古玩攤點,都有仿他的偽作出現,如果有顧客不識貨,就會被攤主語重心長地忽悠,“這寶貝可是大師文…革時被抄家流落出來的墨寶,咱要‘且藏且珍惜’啊!”
林逸剛想到這裡,就聽那吳大少非常配合地發話了,語氣鄭重充滿感嘆:“兄弟,我問過幾個行家,這畫作很可能是黃大師文…革期間流出來的寶貝,咱要珍惜啊!”
林逸,我勒個去!
對臺詞呢?
還有,你問的那是什麼行家?還“黃大師”,黃胄姓梁,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