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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林逸一邊拿著紙巾擦臉,一邊看女孩釘釘子。只見她先把錘子放一邊,釘子咬在嘴裡,拿了皮筋兒很麻利地把自己散著的頭髮紮起來,這才拎了錘子,對準書架和牆壁的契合點,熟練地釘釘子。
林逸就在下面仰著頭說:“你怎麼會做木匠呢,很少有女孩做這個……”
女孩頭也不回,“那你說女孩應該做什麼?”
“嗯,這個……有很多可以做的呀,比如去超市做售貨員,去化妝品專櫃賣化妝品,要不就去做會計,做秘書……”
女孩咯咯一笑,“做售貨員我嫌時間太長,賣化妝品我不喜歡伺候人,做會計我沒那個專業,做秘書嘛,沒人要啊。”
林逸:“……”
女孩忽然回頭瞅著他,俏皮地笑了笑說:“要不,你幫我介紹介紹?”
林逸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才來香港,人生地不熟,你幫我還差不多……”
“唉,看起來我們倆同命相連啊,你才來香港還好說,我來這麼久了,卻只能做木匠。”女孩嘆氣道。
聽女孩這麼說,林逸不禁同情憐,畢竟在他看來,女孩長得這麼漂亮,完全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下此苦力,說明人家是個好女孩。香港什麼最多?一是水貨,二是嫩模。很多像她這麼大的女孩子,往往都做了嫩模,拍拍寫真,陪陪酒局,然後大把大把的錢就到手了。
“沒關係的,你這麼能幹,遲早會好起來的。”林逸安慰道。
女孩回眸一笑,“承你吉言,如果我以後發達了,一定請你吃飯。”
“呵呵,好啊,如果到時候我還沒離開香港的話。”林逸笑道。
“怎麼,你很快就要回去嗎?”
“是啊,我是從大陸來的,來參加一個畫展……”
“你是個畫家?”女孩詫異,瞪大眼看著林逸。
林逸臉一紅,“不,是畫家的跟班,我是打雜的……他們歲數太大,很多時候不方便……”
女孩點點頭,“我明白,你不用解釋。”
林逸閉了嘴,不知為何,心裡一陣失落,從來不在乎身份地位的他,第一次渴望自己是什麼老總老闆,或者大亨大款,彷彿只有那樣才能在女孩眼前更耀眼一些。
女孩很聰明,似乎看出了什麼,就說:“每個人的機遇不一樣,沒必要總是拿自己和別人比,只要過得充實,幸福,就比什麼都好。”
林逸聳聳肩:“你倒是蠻看得開。”
“看不看又怎樣?我還不是一個小木匠!”女孩嘻嘻一笑,狠狠地敲打了幾下,把最後一枚釘子釘下去。
“好了,這下可以了。幫我一下,扶一下梯子。”女孩要從上面下來。
林逸就用手扶著人字梯,說:“你下吧,保證安全。”
女孩在林逸的保護下,下了梯子,忽然說:“剛才你找到了什麼寶貝?”
“什麼?”林逸不妨她這麼一問。
“我和歐陽先生談話的時候,你在哪兒驚訝什麼?”女孩繼續問。
“我……沒什麼的。”林逸臉紅了。
女孩笑道:“看起來你不怎麼會說謊,一說謊就臉紅。”
“是嗎?”林逸摸摸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平時可不是這樣,不知為何面對這個女孩,他總是失態。
“是不是淘到了好書?”女孩看著他,一邊收拾自己的工具。“這裡面是有些好東西的,我經常來這裡淘書,因為這樣才認識歐陽老先生……不過歐陽先生現在精明的很,可不會把寶貝塞到這些舊書堆中,你可要看仔細了。”
這是在提醒我嗎?
林逸想到這裡,也不再隱瞞,就拿出那本《邊城》說,“我找到了這個。”
“民國新文學?”女孩脫口而出。
林逸嘿嘿一笑,“行家。”
“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當然可以,給你。”林逸把那本珍本遞給了女孩。
女孩摘掉做工時戴著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取過那本書,仔細地翻看了一下。
見她看得這麼仔細,林逸不禁有些小得意,一心等待著女孩的稱讚,畢竟能夠在這麼多舊書中找到這麼一本,也算是目光如炬了。
誰知女孩看了看,忽然說:“你確定這是民國版的舊書?”
“當然是的,這版權頁上面不是寫的很清楚麼?”林逸說道。
女孩笑了笑,重新把書遞給林逸,說:“有時候你看到的並不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