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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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一想到這裡曾有佳人“誤入”,便忍俊不禁——此間其實只有一個秘密不是藏於散落一地的圖紙之中,她卻偏偏只看了僅有我一點個人隱私的那一盒子信箋。最後,我從密室開啟誰都難以猜到的機關——此即不在那些圖紙中的一秘,透過暗道離開了別墅。
傍晚,我回到鴻漸齋,徑入阿歡房內找她。進得室內,頓覺自己儼然置身於古時候千金小姐的繡閨:掀珠簾而入,但見一屏風,系獨扇座屏,屏心用紙絹繪製有西湖十景之一的三潭印月,朦朧月光與水波粼光交匯,畫面委婉多姿形象生動,且有一俊俏女子翠袖憑欄,似月下思良人。過屏風,便見一琴桌,上置古琴一柄,系仿唐琴“九霄環佩”而制,其鳳沼、龍池中間陰刻外圓內方篆書“中和之氣”印一方。琴桌前有燻爐一尊,系仿宋龍泉窯青瓷三足爐而制,其內焚香;燻爐之左為一褐陶小火爐,精巧雅緻,且有一支手工刻制之雕花提把,其上煮茗。再往內,則見一五屏式鏡臺,每屏上橫樑挑出,雕飾有精美花紋;鏡臺系平面,四周有圍欄,可承放著梳妝用品,下部矮櫃為對門開,內可貯藏物品,且櫃門有精緻銅飾。室內香霧嫋嫋,馥馥撩人,凡入此境,莫不浸醉。
我正獨自看的發呆,阿歡已經換了身衣裳進來。只見她身著一襲梅花畫衣——這自然的極其寵愛阿歡的舅爺爺顧先生特地為她制的,香雪滿身,望之如綠萼仙子,翩然塵世。我恍惚見了神仙姊姊,思及暮春,倘阿歡翠袖憑欄,鬢邊蝴蝶,獨栩栩然不知東風之既去也。阿歡對愣著的我嫣然一笑,款款至琴桌後,盤坐於藤席上,席之四隅置石鎮。她輕撥了一下琴絃對失神的我柔聲說道:你看呆了麼?這些都是我父親多年來收集的寶貝,她臨回臺灣前把它們送給了舅爺爺。對了,那面爐子上煮的是父親特地給舅爺爺捎來的上佳的普洱,待煮好了,我請你吃啊。
阿歡音似泉水叮咚,聽的我心裡直撲通。待她說完,我才回過神了知道這次非在做夢,便問道:阿歡,你現在真的不懼寒冷了,穿的這麼單薄?
卻見阿歡用手指在琴絃上輕輕劃過一遍,答非所問:對了,我正想叫你教我《笑傲江湖》的那支曲子呢。
我笑道:可是我沒有帶簫來,我也只會用簫吹那支曲子。
阿歡將手從琴絃上放了下來說;算了,那就下次吧。你過來坐下,我還有一幅字要拿給你看呢。你快點過來呀。
我便到了藤席上,坐在阿歡身邊,頓時只覺得有一縷淡然的幽香襲來。此時正如古人所云:皓月清宵,冰弦戛指,……,未殘爐熱,香霧隱隱繞簾。彼此置身其中,足謂古助情可也。我和阿歡無語相望,禁不住一片嘴唇貼上另一片嘴唇。心跳加速,氣血上衝,雙唇廝磨,爽然銷魂。最後還是阿歡先推開了我,說道:你還沒有看我寫的字呢!
只見阿歡從琴桌上拿起一軸字幅,緩緩展開,系學褚遂良的楷書,精工秀雅,寫的是林清玄《茶味》中的一段話:
我最喜歡的喝茶,是在寒風冷肅的冬季,夜深到眾音沉默之際,獨自
在清靜中品茗,一飲而盡,兩手握著已空的杯子,還感覺到茶在杯中的熱
度,熱 ,迅速地傳到心底。
猶如人生蒼涼歷盡之後,中夜觀心,看見,並且感覺,少年時沸騰的
熱血,仍在心口。
我看完一個深呼吸,對阿歡說道:這也正是阿玄寫的我最喜歡的一段話,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阿歡也。
接著,我們談論起了褚遂良的書法,繼而又談起了唐朝的文化藝術。阿玄曾說:漢唐的藝術多麼高遠,可是大部分的人卻喜歡宋朝以後柔靡無力的文人畫,那些以漢唐為念,不以宋後為宗的藝術家,往往要遭遇寂寞以終的命運。當我談到這裡,阿歡也不由為之唏噓。
說了一陣話兒,阿歡又叫我回自己留宿的南間看看。入內但見牆上掛著三幅地圖,從右至左依次是世界地圖、中國地圖和臺灣地圖。阿歡放起了音樂,是用二胡演奏的臺灣名謠,然後就回自己房內看茶是否煮好了。
曲子委婉柔美而又深沉內在的《思想起》飄縈在耳邊,我正看著中間的那幅中國地圖,倏地呆住了,只覺得有一股暖流觸電般襲遍全身,彷彿彈指間從生都死又由死入生輪迴了一番,痛,卻痛得爽快。在中國地圖上,長江和黃河流經之處都各被一條醒目的紅線加重重標了出來。在南京和臺北之間也連了一條直線,還有一條連在了彰化(顧先生是彰化人)與南京之間——跨越了海峽,只是這些線似乎被什麼磨過了,因而稍顯得模糊。後來我才知道,阿歡已經用尺子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