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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知冤枉,為何要招?於你們,於世人來說,或許我招不招結果都是一樣的,於我自己而言,卻是不同。若我不招,縱然是千夫所指,我楊業仍然清清白白,心中坦蕩。我一rì不招,這世上就至少還有一個人堅持我楊業是清白的,若連我自己都認了,縱使全天下人都說楊某是無辜的,又有何用?”
中年文士聞言默然,半晌之後,說道:
“你心智堅定遠非常人,刑部一直拿你沒辦法!刑部都審不出結果,我自問斷獄問案比刑部那幫人差遠了,又何必自討沒趣。
我今天來,其實不是審你的,剛才那些話,不過是我自己好奇,才想問的。”
說罷,中年文士將袖中那份密旨拿出,攤開來正要念時,猶豫了下,又合上遞與了楊業,說道:
“你自己看吧!”
他所指的上面那位,自然就是當今的魏帝了。
楊業聞言詫異,遲疑了下,便接過那份明黃帛卷,細細看罷第一遍,渾身一震,臉sè變得十分猙獰,難以置信地嘶聲喊道:
“我不信!若真是今上傳旨,又豈會這般鬼祟隨意?”
中年文士搖了搖頭,回道:
“之所以沒讓宮裡的人來傳,不過是為了隱秘罷了,畢竟萬一傳出去,上面那位臉上未免難看。”
楊業猶似不信,又費力的將身子挪的離牆上掛著的燈籠更近些,顫抖著雙手舉著那份密旨就著燈光又仔細看了一遍,盯著錦帛之上那鮮紅似血的大印,臉sè漸漸變得灰敗,如同被人抽去全身力氣一般,萎頓在牆壁上,一動不動,眼神中再無一絲神采,身陷囹圄,連rì遭受苦打都未曾屈服的意志,似乎就被這輕飄飄的一卷錦帛抹殺殆盡。
中年文士見狀也不說話,只是在一旁看著他,眼神卻有些恍惚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之後,楊業方才聲音嘶啞的說道:
“楊某自小孤苦,看盡了生民多艱。寒窗苦讀,學業有成之後,原想著輔佐今上,治國安邦,救民於苦難,開創一個太平盛世。就算飛來橫禍,被人汙衊謀逆,此心仍未有變,只道天理昭昭,此冤終會昭雪,聖上和黎民不會一直被jiān佞矇蔽。
可今上就因為一個子虛烏有的前朝餘孽身份,就猜忌於我,要殺我;無知愚民要看前所未有的三元及第被殺頭,也起鬨想要我死。
忠君報國,救民水火,哈哈!哈哈哈!原來我楊業要忠的就是這樣的君,要救的就是這樣民!哈哈哈哈!”
笑聲悲憤淒厲,漸至無聲,臉上卻有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沈淵一直等楊業笑聲止歇,才幽幽一嘆,說道:
“時候不早了,狀元公還請上路吧,一路走好!”
說罷示對身邊小廝示了示意,小廝見狀,走上前去,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瓷瓶來,遞向楊業。
楊業看了看那瓶子,伸手接過,木然無語。中年文士幾人背過身去,似是不忍再看,也不催促。
過了一會兒,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幾人回頭看去,只見楊業坐在土炕上,背靠牆壁,神態安詳,已無生機。瓷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沈淵走上前去,伸出手指在其鼻端試了試,搖頭嘆息一聲,然後又拿起掉落在楊業手邊的那份密旨來看。這份密旨,之前是貼著封的,他雖然知道密旨大意,但卻也未曾親見其中書寫的詳細內容。
沈淵逐行讀去,只見上面寫的,無非是說楊業逆天行事、大逆不道、不得民心、世人皆曰該殺之類的,於是魏帝順天命,應民意,殺之以慰天下、以儆效尤等等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與自己所料並無差別。
看完之後,沈淵冷哼一聲,隨手將其扔在了地上,將身邊的僕人都嚇了一跳,其中一人連忙過去拾起,重新卷好收了起來。
張牢頭自被那中年文士趕了出來之後,因裡面關押的是朝廷重犯,他害怕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幾人是自己放進去的,自己鐵定要受牽累,是以不敢走遠,就站在門外不遠處留意裡面的動靜。正提心吊膽的時候,忽然聽到楊業的淒厲笑聲傳來,不由激靈靈打個寒戰,心道莫不是出事了?有心要衝進去,卻又怕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事情,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了下來。
好在楊業笑過之後就沒動靜了,張牢頭一顆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可是豎著耳朵再聽了半晌,裡面卻仍然一絲動靜也沒有,安靜的詭異。又等了一會兒,張牢頭只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總覺得裡面靜的可怕,下意識地便感覺是出了什麼事了,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