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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棵棵禿柳。我每天在驛道上一腳一腳走,帶著自己的影子,踏著落葉。
有一個星期天,三人在船上團聚。鍾書已經沒有精力半坐半躺,他只平躺著。我發現他的假牙不知幾時起已不見了。他日見消瘦,好像老不吃飯的。我摸摸他的腦門子,有點熱辣辣的。我摸摸阿圓的腦門子,兩人都熱辣辣的,我用自己的腦門子去試,他們都是熱的。阿圓笑說:“媽媽有點涼,不是我們熱。”
可是下一天我看見鍾書手背上有一塊青紫,好像是用了吊針,皮下流了血。他眼睛也張不開,只捏捏我的手。我握著他的手,他就沉沉地睡,直到太陽照進前艙。他時間觀念特強,總會及時睜開眼睛。他向我點點頭。我說:“好好睡,明天見。”
他只說:“回去吧。”
阿圓算得很準,她總是到近處的客棧來找我。每星期都來看爸爸,出了幾次出差,到廈門,到昆明,到重慶。我總記著她飛機起飛和降落的時刻。她出差時,我夢也不做,藉此休息。鍾書上過幾次吊針,體溫又正常,精神又稍好,我們同在船上談說阿圓。
我說“她真是‘強爹孃,勝祖宗’。你開會發言還能對付,我每逢開會需要發言,總嚇得心怦怦跳,一句也不會說。阿圓呢,總有她獨到的見解,也敢說。那幾個會,她還是主持人。”
鍾書嘆口氣說:“咱們的圓圓時可造之才材,可是……”
阿圓每次回來,總有許多趣事講給我們聽,填滿了我不做夢留下的空白。我們經常在船上相聚,她的額頭和鍾書的一樣熱烘烘,她也常常空聲空氣的咳嗽。我擔心說:“你該去看看病,你‘打的’去‘打的’回。”她說,看過病了,是慢性支氣管炎。
她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