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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三人都不敢鬆懈,jǐng惕地盯著蒙面女子。靳越不動聲sè地上前一步,擋住了喬瞬遊和冷羽珏兩人。
誰知蒙面女子甩了甩頭,沒有再動手,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又變了,沒有方才的凌厲氣勢,竟然帶著迷惑和好奇。
她歪著頭,對著站在最前面的靳越道:“喂!你誰啊?”這話的語氣,和方才大相徑庭,彷彿是從兩個人的口裡說出來的。
靳越皺起眉頭,反而揚起眉:“你不認得我?”
冷羽珏和喬瞬遊都奇怪地看靳越一眼——難道靳越竟認識這名女子不成?
蒙面女子一片茫然,慢悠悠道:“你是誰?為什麼我非要認識你?”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靳越,眼中沒有方才的混沌蒼涼,反倒帶著清明,眼珠黑白分明,提溜提溜地轉,拍手笑道,“不過你長得可真好看,現在認識也不遲。過幾天我們就成親,這樣我就可以天天看你了。”
此言一出,三人又是一愣,喬瞬遊哭笑不得,靳越苦笑,而冷羽珏的眼神不由又冷了幾分。
誰知,蒙面女子還沒說完,她竟轉頭道:“姐姐,你說是不是?”
三人迅速轉頭,確定周圍並沒有其他人之後,紅衣女子才冷聲開口:“你姐姐在哪?”
蒙面女子舉止投足竟然有著違和的少女感,她突地上前幾步,抓住冷羽珏的衣袖,天真道:“你是我姐姐。”
“姐你妹。”冷羽珏甩開蒙面女子,撇嘴冷冷道,“比我大不只十歲,別裝嫩了,老太婆。”
眼前女子雖然已經用面紗蒙面,但眼角的皺紋和方才眸子裡的滄桑感卻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蒙面女子聞言一愣,可憐巴巴地盯著冷羽珏,居然委屈地哭了起來,跺腳道:“我再也不理你了。”話完,竟然一遍跺腳,一邊抹著眼淚飛奔出去了,消失在了茫茫白霧中。
這反應,又哪裡有剛才厲聲想要逐出喬瞬遊的氣勢?
三人面面相覷。
冷羽珏道:“點穴點傻了?”
靳越苦笑:“只是會讓人頭暈目眩的穴道,不知她怎會如此?”
喬瞬遊終於開口:“或許……她……真是個瘋子?”
三人看著眼前的木屋良久,喬瞬遊終於忍不住提議要進去看看,靳越反對,說是“小心為上”,但紅衣女子聞言,吭都不吭一聲抬腳就往裡面走,喬瞬遊立刻跟上,只留青衣書生呆在原地搖頭嘆氣。
屋內的擺設竟然十分簡單,一進去可以看到一張木桌和一把木椅,再往裡,是一張簡陋的屏風,裡面是一張木床。這些擺設,簡陋得與北鏡莊其他處的裝潢形成鮮明的對比,最奇怪的是,這木屋裡竟然沒有一扇窗戶,剛一進來,屋內yīn涼黑暗如夜晚,只有從三人進來處的門縫才流瀉進幾縷光線。
冷羽珏回身索xìng把門全開啟,窗外光線傾瀉下來,一下子照亮了整個光線。
白衣公子在看清屋內擺設的第一眼,眼神就開始變得複雜,待他低頭看向桌子的時候,就看第一眼,他就像被定住了,再也動彈不得。
靳越和冷羽珏也湊上來看,只見那木桌上淺淺地刻著一行詩:
我今因病魂顛倒,惟夢閒人不夢君。
這是唐憲宗元和十二年,元稹在病中送給知己白居易的詩中的下半首。這些字的刻痕很淺,還時有斷續,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彷彿刻字的人氣力不濟,費勁才刻下這些字來。
白衣公子的手摳著桌子上的刻痕,用力得像是要把上面的字摳下來一樣。他的背一點一點地往下滑,就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的力氣,頭低了下來,誰也瞧不清他的表情。
慢慢地,他的背繃緊得微微顫抖,發出一聲聲喃語。
似是在哭,又似在笑。
聲音低落得幾乎聽不清楚。
他說:“這是蘇弈之的筆跡。他果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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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
蘇葉和大內高手與那丫鬟兩相對峙,一時間三人都沒有說話。
蘇葉自是不把眼前這個丫鬟裝扮的女子放在眼裡的,但是自己現在身在他人籬下,又在陣中,投鼠忌器,一時間卻也不好動手,便高仰起頭,高傲道:“誰是黃雀,誰是螳螂,還不知道呢。”
那丫鬟慢慢道:“進北鏡莊的人,就得合乎北鏡莊的規矩。”她上下打量了下蘇葉和那位大內高手,冷笑道,“兩位不像是被莊裡請來的客人,莫非是不請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