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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幫不了你?”
吳浩軒望向我。我知道他有所動容,語氣便溫和了許多:“說吧,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經歷了藍田宇的事後,你會懼怕成這樣?”
“那是因為……”吳浩軒嘴唇掀動著,神情駭然,“從藍田宇死亡的那一天晚上開始,我也開始做同樣的一個噩夢了。”
我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面容上卻努力維持著平靜:“你覺得,你做的噩夢跟藍田宇做的那個噩夢有關係嗎?”
吳浩軒面無血色地說:“不只是有關係,我認為我和藍田宇做的根本就是同一個噩夢。”
我凝視著他:“你憑什麼這麼認為?藍田宇跟你說過他做的噩夢的內容?”
吳浩軒搖頭道:“不,他說他記不得那個夢的內容。”
“那你告訴我,你做的噩夢是什麼內容?”
吳浩軒的回答居然跟當初藍田宇的回答完全一樣:“我也記不起來了,每次被那個噩夢嚇醒,我就一點都想不起來夢境的內容。”
“這怎麼可能?”我難以置信,“你既然被那個噩夢嚇醒,怎麼會一點兒印象都沒有?而且才做過的噩夢,會忘得這麼快嗎?”
吳浩軒困惑地說:“這我就不知道了。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我無言以對,思忖片刻之後,我問道:“既然你和藍田宇都記不得夢境的內容,那你根據什麼認為你們倆做的是同一個噩夢呢?”
聽到我這麼問,吳浩軒的呼吸在一瞬間變得急促起來,神情更加驚駭了:“那是因為……我發現我和他有一個共同點,我們……都會在同一個時刻被噩夢驚醒。”
我再也無法佯裝平靜了,失控地叫了出來:“你是說,你也會在4點16分的時候被那個噩夢驚醒?”
吳浩軒眉頭緊蹙:“有所不同的是,我醒過來的時間不是4點16分,而是……4點17分。”
我後背一陣發麻,一股涼意冒了起來,令我感到不寒而慄。這件事情的怪異程度完全超越了我的理解範疇。可現在難受的是,我無法將我的震驚和恐懼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我還要為我面前的這個學生著想,我想如果讓他感受到我更勝一籌的恐懼,他的精神也許就會完全垮掉。
我強裝鎮定地問道:“怎麼,你也有每次醒過來就看時間的習慣?”
“不,我就是自從藍田宇跟我講了他遇到的怪事之後,才下意識地這樣做的。”
“你這樣多久了?我是說,你連續做了幾天那個噩夢?”
吳浩軒強迫自己將恐懼混合在唾沫裡一起吞嚥下去:“就是從藍田宇死的那天開始的,連續兩天了。前天和昨天晚上,我都在4點17分的時候被噩夢驚醒。”
我還想說什麼,吳浩軒已經驚恐地喊叫起來:“於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今天晚上還會做那個噩夢嗎?然後……第四天晚上,我會不會也像藍田宇那樣……莫名其妙地死去?”
我愣愣地望著他,對他問的問題一個字都回答不出來,而且也說不出來諸如“這只是巧合,不要在意”這一類虛假的安慰話。但作為心理學老師,我總不能表現地完全一籌莫展。我只能對吳浩軒說:“你別想太多了。也許今天晚上你就不會再做那個噩夢了。”
吳浩軒立刻反問道:“那我今天晚上要是又做了呢?那意味著什麼?”
頓了一下,我說:“如果你今天晚上又做了這個噩夢,那你明天一早就跟我打電話,具體的我們明天再說:不過你也往好的方面想想,說不定只是你多慮了呢?也許你一會兒上網看看喜劇電影,或者是在睡前聽幾首舒緩優美的音樂,今天晚上根本就不會做噩夢呢。”
大概吳浩軒的心中也存在著這麼一絲僥倖,他低下頭,囁嚅道:“好吧。”
我把手機號留給吳浩軒,然後離開他的房間,跟他的父母告辭。他們問起自己的兒子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我只能含糊其辭地說了一通,並沒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他們——一方面是覺得他們不會相信這種詭異的事,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嚇著他們——不管怎麼樣,等今天晚上過了再說吧。
5,噩夢的預感
回到單身宿舍,我頓感身心俱疲——一大半的原因是由於心理上的壓抑和惶恐引起的,另外也有愧疚。我從吳浩軒的家裡出來的時候,他的父母親對我千恩萬謝,還硬塞了些禮品給我。但我明白,其實我根本就沒能從實質上幫到他們的兒子多少忙。我現在才意識到,吳浩軒一開始對我說的那句話是對的——我根本就幫不了他的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