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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坐過拖拉機。”他坐過不少交通工具,唯獨沒有坐過拖拉機。
鄒清荷略帶譏誚的目光掃了他們幾眼。
柳下溪看懂了少年目光裡飽滿的輕蔑。有了這樣的認知:這少年看不起他們,從心裡鄙視著他們。這種存見又從那裡來的?
“我沒有坐過。”柳下溪溫和道。
鄒清荷多看了他幾眼。然後把目光盯在自己的雙手上,那雙手是沒有做過粗重活的,纖細、修長。
“拖拉機坐起來很不舒服,顛簸得很。坐在上面很痛,我要抓著腳踏車又要抓住拖拉機的攔杆,不然就會摔下去。拖拉機的嘈音極
大蓋住了周圍的也許存在的聲音。當時的我其實沒有閒暇觀察周圍的。那只是碰巧。”他停頓了一下,把目光盯在茶杯上,柳下溪就把
自己那杯沒有喝過的推給他,他也不客氣。那茶杯已經涼了,他一口氣喝下去,舔了舔舌道:“好茶。是今年的新茶,應該是清明節前
的頭道毛尖。”
在柳下溪眼裡,這少年善長講故事呢,總在關鍵時刻打住了。
這時,上課鈴響了。少年把目光從茶杯上收了回來。
“那時,河面的霧有些淡了。近處的水面可以看得見影,但遠處還是霧茫茫。”然後,他又住了口,把目光轉向窗外。
柳下溪沒有催他,靜靜地等待下文。
“你們,一定從司機大叔那裡聽到了,是我發覺異樣叫他停車的。我,先看到的不是屍體。而是,前面的江面某一處,突然象是放
過鞭炮後的帶著褐紅色的空氣。當時,我看到就是那樣的霧。正確的說法就象是煙花過後的黑幕的顏色。是手動柴油汽船打火留下的尾
跡,在濃霧裡形成的顏色。我在類似的早晨見到過好幾次。消失得極快。好奇,留上了心。其實這原本也是正常有的,並沒有特別的地
方。留上心,只是覺得有意思。是極奇怪的感覺,沒有可以說的理由。就是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在發生。這也說是所謂的第六感吧。大約
在七八分種後,我就看到了有人倒在那裡。當時,我覺得不對頭,這麼冷的天沒有人睡在外面。何況,昨晚還下過雨,若是生了病也只
是倒在路上不會倒在斜坡下。就算昏了頭也應該是頭朝下而不是頭朝上。若是棄屍,也會丟進河裡不會放在坡上。
“當時,司機大叔不肯停車,都過了再倒回來的。司機大叔不想多事,不肯下車,我是自己下去。那草還是溼的,想必現場留下我
的痕跡讓警察大哥們傷腦筋了。屍體是男性,大約四五十歲,我不認識。對了,發現屍體時的時間是七點二十分。我看到時,已經斷氣
了。屍體是涼的。也就是說死者不會是三十分鐘之內死亡。衣服只有地面那邊比較潮溼,褲子比上衣溼得歷害。特別是屁股那位置,表
明他坐在溼地上過。我當時的感覺是:有人故意讓屍體儘早被人發現。傷口上附近的血已經成了黑色,只是草地上的血與傷口上的血不
對勁,沒有人血那麼鮮豔的。奇怪的是沒有足印也沒有其他的痕跡。”
柳下溪認真地看著鄒清荷。
這少年表情很豐富,一會兒雙眼發光,一會兒臉色又陰沉下來。大多時皺著眉頭,很認真地與他對視。
“當時,給我的第一感覺就好象是死者是故意自殺的一樣。不合理啊,總覺得不對勁。”話說回來,他好像不喜歡這樣的結論。“
你認為呢?”他反問了這麼一句。
李果在他詳細形容屍體的時候就出去了,顯然是不喜歡聽。這位本縣城武裝部長的什麼親戚來著的高中生對破案一點興趣也沒,純
粹只是一份工作。
“你喜歡玩推理遊戲?”柳下溪笑了笑,這少年腦筋極好。述說的也有條理,加上自己的猜測。是容易誤導別人的那類人。
這話顯然打進了鄒清荷的心裡,他不好意思地玩轉著茶杯:“有看一些推理小說,柯南道爾、橫溝正史、阿加莎等人的作品我都喜
歡,最喜歡金田一耕助。”
柳下溪也喜歡,話匣子開啟了:“我有整套《福爾摩斯探案集》、阿加莎與橫溝正史的倒不全。有《女王蜂》、《八墓村》、《惡
魔吹著笛子來》”
“《八墓村》、《惡魔吹著笛子來》?我沒有看過。《女王蜂》看過,還看了《犬神家族》與《本陣殺人案》。”
“自己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