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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軍是11月接替友軍防務的,不久打了一仗。部隊總結休整期間,在軍長傅全有的指示下,我終於能夠輪戰上前線了,12月我帶領軍機關5位同志來到位於雲南省文山州麻立坡縣的落水洞——我們軍的作戰指揮部。
到指揮部的那天晚餐後,軍長派警衛員馬立雲來找我,當時他腰疼病復發,躺在床上。見面後,傅軍長第一句話就是:“沈參謀,是我把你調到前線來的,你那篇《論捕捉戰機》的主要觀點我抄在本子上,對我指揮作戰很有啟示。”他的一席話,立刻使我興奮異常。
《論捕捉戰機》這篇文章主要談了三個觀點,一是研究了戰機的六個特性:巧、隱、短、少、小、變;二是研究如何發現戰機:時時留心,過細觀察,正確判斷;三是研究如何捕捉戰機:及時控馭,迅速決斷,果斷行動。這篇文章在當時的學術界的確很有影響。我透過研究古今中外戰史得出一個結論:善於捕捉戰機的將領,每每能指揮打勝仗;反之,則屢屢吃敗仗。
那一次,我們聊到很晚。
在前線那些日子,尤其是我所處的位置,使我對戰爭有了很深切的感性認識,極大地提升了對戰爭研究的能力和水平。1984…1985年,我發表了47篇文章,絕大部分是來自於這場戰爭的實踐,最重要成果是孕育了資訊戰理論的誕生。《戰友,請審視一下自己的本領寄自前線某團的調查報告》,發表在1995年5月29日的《解放軍報》上,對以往訓練中的薄弱環節進行了深刻反思,如體能訓練,土工作業,排雷技術,自救互救等平時不起眼的課目,在戰時卻用途很大,解放軍報社還為此文配發了一篇《照照鏡子》的編後語。文章發表後,對部隊的軍事訓練,尤其是輪戰部隊的臨戰訓練啟示很大。《“兩山”作戰縱橫談成都軍區司令員傅全有答本報通訊員問》、《敵軍進攻戰術的四個變化》等文章,對正在進行的邊境戰爭有直接的指導意義。
戰爭研究與其它研究最大的區別是:先進的理論都是以實踐性作支撐的,甚至是以鮮血和生命作代價的。
當今美軍為何能矗立世界新軍事變革的潮頭,能夠不斷地創造新式理論、鍛造新式軍隊、打贏新式戰爭,最關鍵一條,是美軍有不斷的戰爭實踐,以及來自於這種新戰爭實踐中的深刻思考和標新立異。這一點,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難以彌補的缺陷,當今活躍在戰爭研究領域的學者們,有幾個真切體驗過戰爭的藝術性和殘酷性呢,畢竟解放軍已20年無戰事了。歷史上,優秀軍事學術的創立者們,哪一個不是親歷血與火的戰爭洗禮,我們的學者只能從電視上、資料上來感受戰爭,那與看電影電視劇、看小說圖書沒有多大區別,那是被加工了、藝術化了、甚至美化了的戰爭,我們的軍事學術如果建立在這種認識基礎之上,實在是很悲哀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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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之爭
戰爭是政治的繼續。尤其是我們進行的邊境自衛作戰,不僅受地理、國界等限制,還要受外交、政治的制約,既是一場軍事仗,還是一場外交仗、政治仗。軍事與外交、政治的關係是區域性與全域性的關係,區域性要服從全域性,軍事要以外交、###的需要為需要。諸如作戰時機的選擇,作戰方式的運用等,既要考慮軍事的需要,更要考慮外交、政治的需要。如果從軍事角度看是可行的,但從外交、政治全域性看是不利的,就必須“見利不趨”,不能因小失大,捨本求末。相反,從軍事角度看是不利的,而從外交、政治全域性看卻有必要,就要顧全大局,服從外交、政治的需要。軍隊作戰要做到這樣的境界是很困難的,但又是必須的,軍隊必竟是國家的機器。天時、地利、人和,是講究戰爭的環境因素。有時為了外交、政治的需要,卻往往是反環境因素進行作戰。
在我國,戰爭服從於政治是天經地義的事,在全球範圍看,對於戰爭是否是政治的繼續的爭論經歷了半個多世紀。20世紀80年代,中國軍事學術界一度也就這個話題展開過激烈討論。
這場討論對我個人的戰爭觀的形成是有極大影響的。我在15年前出版的《資訊戰》中發表過自己的看法:“戰爭可以是政治的繼續,包括核戰爭,但不一定所有戰爭都是政治的繼續,隨著資訊戰的崛起,確實存在著不帶任何政治目的的戰爭。無論從戰爭的根源分析,還是從其後果分析,戰爭都具有兩重性——政治的繼續和非政治的繼續。”
如果戰爭是政治的繼續,能否把戰爭僅侷限於政治,只是政治家的事而不要傷及百姓。我在1997年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新戰爭論》中寫過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