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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就達成了暫時的和解。
不久,祖父去世,父親繼承了他全部的龐大的遺產。聽說那是距今——對了,28年前,我6歲那年的事。當時,父親35歲,好不容易作為雕刻家為社會所承認,夫婦倆好像決定從母親的故鄉靜岡再遷回京都,但是……
就在這個時候,母親實和子因意想不到的事故而離開了這個世界。
隨後——
父親獨自回到了京都,作為獨生子的我應父親強烈的要求,被託付給了住在靜岡市的母親的妹妹沙和子和她的丈夫池尾裕夫。從那以後,我一次也沒有見過親生父親高洋的臉,一次也沒有聽過他的聲音。
我儘管是個孩子,但左右揣摩撂下自己的父親的心思,察知他對自己的冷淡的感情,因此管池尾的姨夫和姨母叫起“爸爸”、“媽媽”來了。沒有孩子的池尾夫婦簡直是像對親生兒子一樣疼愛、撫育我。所以現在我管她叫“母親”的女人不是我真正的母親,是和母親實和子差五歲的妹妹沙和子姨母。養父池尾姨夫十年前就死了。
祖父死了,父親回到了這個家。彷彿重演這歷史似的,這回父親死了,我來到了這兒。
下到車站時根本沒有湧上來的一種感慨,這才在心田深處開始流露出來。父親的死是自殺,聽說是在下雪天的晚上在這座宅邸的裡院吊死在櫻花樹上。
回憶的事太多了,要思考的事太多了。父親的事、實和子和沙和子——兩個“母親”的事、還有我自己的事……
風突然增加了勢頭,刮向這邊。幾顆大粒的雨滴隨風啪地打在我的臉頰上。
不知不覺靠在涼臺欄杆上的我吃驚地向後退了幾步,擦了一下順著臉頰淌下的雨珠。
這時——
突然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停留在視野的角落裡。
(?)
那是在門前的路上。他打著透明的塑膠傘,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座房子。上著黑色襯衣,下穿黑色西褲,從這點來看,像是男子。看上去並不是有什麼可疑的行為,也並沒有看清長相,但不知為什麼,那人的樣子使我忐忑不安。
(是誰呢?)
(在做什麼呢?)
他並沒有做著什麼特別的事,只是看著這座宅邸而已,也不知是否發覺我在這涼臺上。
(誰……)
我總覺得什麼時候在哪兒見到過,也覺得如果臉看得更清楚些,好像會想起是誰來。但不久,那人忽地掉轉方向,沿著下著雨的道路靜靜地走了。
5
從涼臺一回到裡面,只見圍繞大廳周圍的二樓走廊的右側裡頭的角落裡站著一個人。
剎那間吃了一驚,但立即明白那是和正房大門口相同的人體模型。這個一絲不掛的年輕女子——從這裡看去,那臉也是一張沒有眼睛、鼻子的扁平臉,而且朝著面向裡院的正面窗戶方向的身體,這回缺了一條左臂。
這偶人也是父親高洋製作的嗎?把這種東西甚至裝飾在這廂房裡,會不會使公寓的房客們感到可怕呢?
偶人的靠這邊兒有一扇門,正好是一樓管理人室的正上方的房間,標有‘2—A',的字樣。
我產生了想去裡面的走廊上看看的念頭,但一動不動地佇立著的“她”的姿態中有一種難以靠近的異常氣氛。可怕就不用說了,但眼、鼻、嘴都沒有的那張側臉上,不知為什麼有一種對我拒絕的表情。
結果我垂頭喪氣地朝來時的方向返了回去。
按母親所說的,我沿大廳裡面的走廊向正房走去。但拐過兩個拐角,我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腳步。
在走廊盡頭的角上又有一個偶人。
從右側的一排窗戶射進來的微弱光線,刻畫出微妙陰影的白色的扁平臉。在一瞬間看上去,像是這張臉浮現在空中似的,這也是因為這回的偶人沒有軀體的上半部分。
下半身確實存在,也有兩邊的胳膊,只是沒有從腹部到肩部的部分,取代這部分的是組合成十字形的黑色的木棒,連線著腰、頭部和雙臂。
這房子裡究竟有多少個這樣的偶人呢?它們至今依然這樣被放置在房子的各個地方,說不定是死去的父親的遺志吧。
我駐足凝視了片刻這個實在太扁癟的偶人。
突然當地響起一聲金屬的聲音。
覺得隨著這聲音,從棒那裡長出來的偶人的胳膊微微動了一下,我嚇得幾乎要逃離那地方,但實際動的不是偶人,而是左側的門。
“啊?”
從那門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