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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開啟鎖頭,推開門,邊摸著電燈的開關,邊向堆房裡跨進了一步。就在這時——
“啊?!”我瞳目結舌,呆呆地張大著嘴巴,“怎、怎麼怎麼會有這種事呢?!
這堆房的門確實從外面上著堅固的鎖,而且鎖的鑰匙包括備用的在內共兩把,這兩把都一直由我保管著。除了門以外,沒有其他人可以出入的通路。在牆壁的很高的位置上開著幾個採光的圓窗戶,但直徑至多三四十厘米大小,且從裡側蒙著鐵紗。
就是說,從昨夜到今晨,應該是沒有人能進入這堆房裡面的,可是—— 那是一副在某種意義上很悽慘的情景,可以用“慘狀”這個詞吧。
應該收攏在屋子角落裡的偶人們全被拉到了中央。有的沒有一條胳膊,有的沒有一條腿……沒有兩條胳膊的、沒有下半身的、沒有頭的、只有扁平臉的……這副樣子的“她們”或是仰著,或是俯著,或是疊著倒在地面上。那副實在凌亂不堪的樣子使人想起孩子用自己的手毀壞搭好的積木城的兇暴性。
而且更有甚者——那塗在倒著的偶人身體上的顏色!“她們”白哲的肌體上又粗暴地胡抹亂塗著紅色的顏料。這如同是一幅偶人們的悽慘哀叫的地獄風景。渾身是“血”,痛苦萬分的“她們”的叫喊聲、呻吟聲充斥在昏暗的屋子裡。過分的慘狀使我許久動彈不了。我根本想不出怎麼處理才好。
但就在這時,現實的色彩突然混亂,心田的一處響起了……
……MAMA……
……MAMA?
……在哪兒?!
……那是什麼呢?是什麼呢?
總之,我重又不得不確信:
有人要害我。
………
【注】意思為“天上之花”,與後面的“死人花”均為日語中對石蒜的別稱。
【注】石蒜在日語中寫為“彼岸花”。“彼岸”為“春分”、“秋分”的前後一星期。
第五章 十一月
1
“犯人”是怎樣進堆房裡面的呢?
自那以來,反覆考慮著這一問題,但考慮不出值得一提的答案。
門確實鎖上了,掛著鎖的鎖禪本身也絲毫看不出從門外取下過的痕跡。
也考慮過這樣一種可能性:會不會連同合葉一起卸下了門呢?但在厚厚的門板上塗上漆的那門大概有相當重量吧,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能取下的,在我看來,也沒有那種痕跡。
從庫房裡拿來梯凳,檢查了一下采光的窗戶,但哪個窗戶都沒有任何異常。從裡側用釘子牢牢地釘著鐵紗,即使取下了它,那洞無論如何也沒有大到一個大人能出入的程度。
結果,我確認那堆房處於完全密閉狀態。
其後馬上去檢查了在與洋房的接續部的那扇門,但那門的上鎖情況(這門鎖的結構是:倘若是從正房一側,只需旋一下把手就開了)也沒有任何異常,可以說是雙重密室吧。
應該沒有人能潛入的正房。在這裡面的也是應該沒有人能潛入的堆房。但現實是有人潛入了。從前天夜裡我最後離開堆房以後至翌日過午開啟門這期間有人潛入那裡,又對偶人做了那種惡作劇。
他(她?)究竟是怎樣做這事的呢?
如果冷靜地考慮一下,我想這謎集中在“鑰匙”的問題上。
首先是外側的密室——正房的鑰匙。
我不露聲色地問了一下母親前天晚上鎖門的事,但母親說,不用說是正門,連窗戶和去廊簷上的門也都鎖上了,而且第二天早上都沒有任何異常。我親自來回檢查了一下整個家的門窗,但哪裡都沒有發現玻璃窗破啦或是鎖壞啦等異樣情況。
即使上了鎖但倘若有鑰匙就能從外面開啟的門,正房內總共有三扇:正門、廚房旁邊的後門和通向洋房的那扇門。
這些門的鑰匙我在自己的鑰匙串上各保留著一把。
明明知道母親會很詫異,但我還是問了一下母親鑰匙串平常放在那裡、最近有沒有丟失過這類問題,她愣怔著眼睛回答說:鑰匙串在手提包裡,沒有丟失過。
我也和她一樣,經常隨身攜帶鑰匙串或是放在身邊的地方,也沒有丟失過,放在廚房碗櫥抽屜裡的另一組備用鑰匙也檢查了一下,但也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那麼,“犯人”究竟是怎樣進正房的呢?
會不會是瞞著我和母親,偷偷地配製了哪扇門的鑰匙呢?
只要能偷出原配鑰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