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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說紈絝子弟囂張跋扈,不懂得人情世故,只會到處惹是生非,為禍百姓。卻不知道真正合格的混的風生水起的紈絝子弟們心中都有一杆兒秤,沒有人比他們更知道什麼叫做分寸……
那種多一分則惹禍上身,少一分則遭人猜忌的分寸……
半日,當薛蟠轉了一圈兒再次回到自己房中的時候,果然發現那張大紅色繡著牡丹金絲暗繪的彩箋已經不見了。
薛蟠輕笑的退了外裳,神情愜意的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有些懷念的想道:“不知道師傅現如今在何處,也不知道師傅有沒有想我……”
而此時,被薛蟠滿心惦記的師先生則一臉愜意的半躺在一章檀木太師椅上,鳳眼修長,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顏色鐵青的某人,輕聲問道:“怎麼。你不服氣?”
*********我是倒黴的南安郡王的分割線**************
自古功臣多遭際,狡兔死來走狗烹。
南安郡王在他還沒坐上這個位子的時候就知道他們一家都不受皇帝老子的待見。在他年紀還小的時候,每年年終進宮赴宴請安,他瞧著皇上那貌似親切但實則戒備審度的目光只覺得腿肚子都打顫。世人都道皇帝仁政愛民,寬厚慈善,只有他們這些個異姓王才知道,這位總是笑眯眯的皇帝究竟有多麼的殺伐果斷,冷漠堅韌。在位四十餘年,他的手上又沾染了多少異姓王侯的鮮血。
從早些年因謀逆之罪被諸九族的定南王,平南王,到後來因世子欺壓百姓而被奪了王位貶為庶民的靖南王……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近千口人命就這麼說沒就沒了。甚至南安郡王一度以為他們府上也快了……誰讓他家的封號也沾著一個“南”字呢!
可他一直膽戰心驚的等了二十多年,從一個側妃庶子被過繼到了正妃嫡子再等到成為世子最後熬死了老王爺繼任新王之後,他還是消消停停的平安長大了。只是記憶中的形式多有變化。
原本赫赫威揚多有封地的異姓王侯們在徒家幾代的精心剝削下全部禁錮到了京城,成了沒牙的老虎。手中掌握的兵權也被一削再削,從各有私兵變成了只帶兵不掌權,後來又從只帶兵不掌權變成了各地巡兵,一個個的監察御史們彷彿秋後的韭菜般一茬茬的冒出來。各個耀武揚威的帶著聖上的旨意杵在眼前,狗皮膏藥似的攆都攆不走——當然,也沒人有膽子敢攆他們。
可無論怎麼戒備厭煩,徒家還是給了他們應有的尊重和顏面的。現如今……
南安郡王垂著眼眸,視線牢牢鎖在楠木大案上的一封書信上,隱隱覺得牙疼。
地上,還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涕淚縱橫的哭訴哀怨。
“那薛家的小崽兒仗著皇帝的寵愛,現如今可是往死了擠兌咱們王府……他還聯合了京中幾十家商戶一起來針對咱們。現如今我南安王府都成了整個四九城的笑柄了……太妃娘娘氣的倒床不起,三天滴水未進啊……”
“三天滴水未進?”南安郡王詫異的挑了挑眉。
那管事立刻點頭應道:“可不是嘛!被薛家那小崽兒氣的……”
南安郡王嗤之以鼻。“怎麼我手上的情報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說著,伸手從一摞書信中抽出一張便箋念道:“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慄粉糕、如意糕、合歡湯、吉祥果、珍珠翡翠湯圓、蓮葉羹、梅花香餅、香薷飲、玫瑰酥……”
末了,輕嘆一聲,開口道:“她若是隻吃這些東西而不喝水的話,會不會覺得很……噎?”
管事被說的啞口無言。半晌,通紅著臉面說道:“不過太妃這次被氣狠了倒也是真的。那小崽兒著實不把我們王府放在眼裡。那也是不把王爺放在眼裡啊!王爺浴血奮戰,沙場迎敵,我南安王府也是戰功赫赫,可家眷卻被一個倒三不著兩的商戶賤民給欺負了——”
南安郡王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當著外人的面兒也是這麼說的?”
那管事被問的一愣,訕訕的住了嘴。
南安郡王輕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那薛家不管怎麼說也是從龍功臣,他家的侯位雖然位卑職小,但也是聖上御筆親封的。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詆譭侯爵之子……往小了說是犯上,往大了說是欺君。何況薛家之事也算是事出有因,不論怎麼說,是太妃和邇玉先羞辱的人家內眷——”,
“可是……”那管事不甘不願的說了一句,瞧見南安郡王陡然陰沉下來的臉色,噤聲不語。
南安郡王冷冷瞥了那管事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不過……我南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