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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個人跟她說過這句話,像是巴不得她去死。
他們說她,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連什麼是羞恥都不知道。
他們說她,長了張隨她媽的狐狸精臉又怎麼樣,還不是成了個破鞋。
他們說她,她媽不要她,這下估計也沒男人肯要她了。
她曾經以為,是因為沒有受過太多教育才讓他們的思想如此落後而淺薄。
後來她才知道,與受沒受過教育無關,與環境無關,與是貧是富也無關,他們就是嫉妒,是惡毒,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壞。
不是每個農村裡的人都這樣,即便再貧窮的地方,也一定有有心地良善的人,而不管是偏遠的山村還是繁華的大都市,偏偏總有那麼一群人——
他們生活在泥潭裡,便希望所有人都滿身汙濁,見不得有人出淤泥而不染,見不得貧壤裡開出花來。
如果她不是長了這樣一張臉,憑她家不太好的條件,憑她被親媽拋棄的不幸,是該得到同情憐惜的,怎麼也不該是像這樣的詆譭與踐踏。
如今看到當時寫下的這句話,她心裡自然沒了半點難過,只覺得好笑。
她在心裡哂笑一聲,接著往下翻。
【終於要回學校了!】
這一行字墨跡很深,後面還跟了一個大大的歎號,像是期待已久的事終於到來,可那時候的她不知道,她以為的避風港,卻成了另一個地獄。
那一年她剛上初中,去了縣城裡的中學,因為學校離家太遠,她需要住宿,不用每天回來忍受村裡人惡毒的目光。
剛開學的一兩週裡,週末她都不想回家,只想呆在學校,直到第三週,一個初三的男生帶著一夥人把她堵在籃球場。
她不認識他,但從他的穿衣打扮和談吐舉止,完全看得出來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
而他不僅是個混子,還是個十足的混蛋。就因為她拒絕了做他女朋友,迎接她的就是無窮無盡的欺凌。
明明這個世界那麼大,可在那段時間裡,她卻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像一條海里的魚被丟進了無邊無際的沙漠裡,無處可遁逃。
那段時間她大概是對生活已經絕望,在寫了一段時間的日記後就沒寫了。
看著後面空白的紙張,辛月若有所思。
當年的事情,很多細節她已經回憶不起來了,還是看著這本日記本里文字才記起一些細枝末節。
她就想,要是多年後再翻開這本筆記本,那她能從遺忘記憶裡找到的,也就只有那些無比煎熬的過去了。
但她的生活裡也還是有一些美好的。
她思索著,手指輕釦書皮,最後拿著這本筆記本和習題冊走出了房間。
在書桌前坐下後,她提筆開始重新寫日記∶
725日晴
今天一隻很漂亮的蝴蝶飛到了我手上。
寫完這句,她頓了頓,抬眸看了眼隔壁二樓。
過了會兒,她又接著寫∶
蝴蝶飛走的時候,我看到了陳江野。
好像,總是能碰見他。
今天除了這些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寫的了,辛月合上筆記本開始做習題。
在刷了好幾頁習題後,她餘光瞄見隔壁陽臺上出現了個人影。
是陳江野回來了。
“陳江野。”她喊住他。
陳江野本來就看著她,只是在她喊他後停下了腳步。
這位矜貴又冷淡的少爺似乎還是不習慣山裡人用喊進行對話的方式,只現在那兒看著她,沒有張口的打算。
“明天我還是八點來叫你嗎?”辛月問。
陳江野點了點頭。
辛月衝他比了個ok,然後繼續埋頭刷題。
陳江野卻沒有挪開眼。
辛月雖然埋頭刷著題,但餘光還是能瞄到他,知道他還一直站在那裡。
她忍不住回憶了一下,這些天,從認識他到現在的這十多天時間裡,他似乎總是這樣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她,給人一種感覺——
他好像有點喜歡她,但又沒那麼喜歡。
而他們之間隔著的也彷彿不是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而是看不見的山,與越不過的海。
思緒飄遠的這兩秒,一個紙飛機又飛到了她跟前。
陳江野不知道什麼時候折了一架。
紙飛機在她書桌前轉了個彎,降落在院子裡。
辛月起身去院子裡撿起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