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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尼拉大麻膠。你看那邊,水果旁邊的那些義大利遊客,留著金色長髮的男人和穿紅衣的女孩,看到了嗎?他們想買。有個人,你看到沒?就是外面街上那個髒襯衫、赤腳、等著拿佣金的傢伙,他會把貨交給我,我再把貨交給阿杰。他做大麻膠買賣,厲害的壞蛋。看,他跟他們同桌,每個人都在笑。交易搞定了,我今晚的工作結束了,自由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項塔蘭 第二章(9)
他敲敲桌面,示意侍者再來一杯,但小瓶酒送來後,他雙手握著酒瓶一會兒,盯著瓶子瞧,陷入沉思,顯得憂心忡忡。
“你打算在孟買待多久?”他問,眼睛沒看我。
“不知道。怪了,最近幾天,似乎每個人都在問我這件事。”
“你已經待了出奇的久。大部分人恨不得趕快離開這城市。”
“有個導遊,名叫普拉巴克,你可認識?”
“普拉巴克?哈瑞?那個滿臉笑容的人?”
“就是他。他帶我四處參觀了幾個禮拜。我去過所有神廟、博物館、畫廊,還有一些市場。他說明天早上起,要帶我看看這城市的另一面,他口中真正的孟買。聽他說得很有趣,我會為此再留一段日子,然後再決定接下來要去哪裡。不急。”
“不急,那真可悲。我如果是你,可不會這麼大剌剌承認這事。”他說,仍盯著酒瓶。他不笑時,臉鬆垮垮的,面無血色。看來有病,那種一定得治療的病。“我們馬賽人有句俗話:不急的人,久久一事無成。我已經不急八年了。”
他的心情突然改變,拿起酒瓶嘩啦啦倒進杯裡,笑著看我之後,舉起酒杯。
“來,喝一杯!敬孟買,一個讓人不急的好地方!敬那些溫文有禮、願意收受賄賂的警察,他們受賄,儘管不是為了法紀,也是為了秩序。敬baksheesh(賄賂)!”
“就敬那個!”我說,舉起酒杯和他的酒杯相碰。“那麼,狄迪耶,你是為了什麼留在孟買?”
“我是法國人,”他答,專注看著他舉到半空中的威士忌,“我是同性戀,是猶太人,是罪犯,差不多就是這順序。孟買是唯一一個能讓我同時保有這四種角色的城市。”
我們大笑,飲酒,他轉頭凝視寬敞的酒吧,渴望的眼神最後落在一群印度男子身上。那群人坐在店門口附近。他打量了他們一會兒,邊打量邊緩緩啜飲。
“好吧,如果你決定留下,那你還真挑對了時間。眼前是改變的時代。大改變。你看那些人,胃口很好、大吃特吃的那些人?他們是塞尼克(Sainik,士兵),替席瓦軍*(*Shiv Sena,印度教極端主義政黨,以馬拉地人所建帝國的開國君主Shivaji為名。)賣命的人。用當紅的英語政治術語來說,就是打手。你的導遊有跟你談起席瓦軍嗎?”
“沒有,我想沒有。”
“我要說,那是刻意的遺漏。席瓦軍是孟買的未來面貌。或許他們的模式和政治手法是每個地方未來的走向。”
“哪種政治手法?”
“噢,地域性的,以語言為基礎的、種族的、搞分裂對抗的。”他嗤笑著回答,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同時扳著左手手指,列舉這四個特點。他的手很白、很柔軟,指甲長,指緣底下藏汙納垢,黑得明顯。
“恐懼政治。我討厭政治,更討厭政治人物,他們把貪婪打造成宗教,不可原諒。人和貪婪的關係是非常私人的,不是嗎?席瓦軍控制了警察,因為他們是馬哈拉什特拉的政黨,而下層警務人員大部分是馬哈拉什特拉人。他們也控制了一些貧民窟,還有許多工會、一些報紙。他們事實上無所不有,唯獨缺錢。噢,他們有糖業大王和一些商人的支援,但真正的大錢,工業錢和黑錢,都掌控在帕西人和來自印度其他城市的印度教徒手裡,以及他們最痛恨的穆斯林手裡。就此上演了爭奪戰,guerre économique(經濟戰),他們嘴裡講著種族、語言、地區,背地裡真正在搞的卻是這個。
項塔蘭 第二章(10)
“他們正在改變這城市,每天拿掉一些,增加一些。就連名字都改了,從Bombay改成Mumbai。他們目前還沒辦法改變各派的勢力範圍,但終有一天會成功。而且他們為達目的,幾乎什麼都敢,幾乎和任何人都可以合作。有的是機會、好運。就在最近幾個月,一些塞尼克——噢,不是檯面上位居高位的那些——和拉菲克及他手下的阿富汗人、警方談成交易。警方把這城裡的鴉片煙館關到只剩幾家,好換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