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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身上時,扶蘇忽然發現那少年居然轉過了頭來,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復甦忍住想要躲開的衝動,定定地看著他。
少年還很稚嫩的臉龐上一片沉靜,只聽他淡漠的開口道:“若是公子想要問宮中的流言,請儘管問。”
這樣的機會,扶蘇自然求之不得。他放下手中的竹簡,沉聲問道:“孤聽人傳汝曾是罪人呂不韋的門客,〖墨齋小說。Com〗可有此事?”
少年單薄的唇輕蔑地一勾,緩緩道:“公子居然信?呂相去時,臣才幾歲?何來門客之說?”
扶蘇自然知道這種流言荒誕不經,可無風不起浪,他順勢繼續追問自己一直疑惑的問題:“卿之祖父曾離秦國,封地被奪,那。。。。。。卿居何處?”扶蘇一字一句的斟酌,生怕有所冒犯。
但雖然小心到如此地步,少年聞言,臉上的表情也隨之僵硬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悄悄的緊握成拳,少年低垂眼簾,掩住了雙目的情緒。“祖父去後,甘家如大廈將傾,萬劫不復。臣幸得師父收養,才得以有今日。”
“師傅?”扶蘇挑了挑眉,毫不掩飾對於少年口中的那個師傅的興趣。能將一個孩童調教成秦國上卿,那本人又將是何樣的驚才絕豔。
少年抿了抿唇,像是在猶豫什麼,半晌之後才艱難的說道:“吾師。。。。。。曾是呂相門下之客。。。。。。只是閒散人等,尋丹問藥而已。”
扶蘇一愣,這才知道這流言居然還真有些靠邊。他此時才注意到,少年口中U意一直稱呂不韋為呂相的,看來雖然並無直接瓜葛,這少年也絕不是踩低捧高之輩。
看著少年木然中難掩緊張的神情,扶蘇不由得一笑道:“無妨,當年呂相門下三千門客,多乃濫竽充數罷了。”說罷又覺得有些不對味,他這不是在說人家師傅是濫竽嗎?
果然見少年的臉色一沉,扶蘇這下也不好再問他師父的事情,不過反正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就行,報到父王那裡,總會找到的。扶蘇也厚臉皮的當之前的話根本不存在,反正父王無數次的言傳身教讓他明白,身為上位者就是需要城牆厚的臉皮。
“汝師只汝一名弟子?”扶蘇發誓,他只是受不了殿內窒息的氣氛,隨口一問,絕對不是想要套話。
少年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一板一眼的恭敬回答道:“吾師來秦前,曾有一位弟子。臣曾聽師言及幾次,但並未見過,那位師兄應在趙國。”
扶蘇的眼角餘光正好瞥到手中的軍事情報,不由輕笑道:“趙國,已成歷史。”說罷便把手中的竹簡往少年的方向遞去。
秦趁趙連年天災再度發起攻擊,武安君李牧領兵迎之,李牧鎮守邊疆多年,敗秦數次,王翦便不與其針鋒相對,便對趙王遷用離間計。李牧功高蓋主,趙王遷早就心存忌憚,離間計一出,趙王遷便奪李牧軍權。李牧因前線秦國大軍壓境,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拒絕交出軍權。此舉令趙王遷越發不安,下令派人暗中逮捕李牧,奪其虎符。
“趙王遷自毀其臂啊!武安君愚忠矣。”扶蘇用食指輕敲桌面,開始思考這是否要救李牧這個蓋世名將。但這個問題,恐怕他父王也曾考慮過。這戰國亂世的四大名將,起翦頗牧,白起,王翦,廉頗,李牧。秦趙兩國分別擁有兩名,但白起已死,廉頗老矣,只剩王翦與李牧。。。。。。罷了,此時恐怕也已經晚了,李牧在趙國的威望恐怕要比趙王遷還要高,趙王遷不動則已,一動手便必然會雷霆萬鈞。
即使是愚蠢如趙王遷,恐怕也會懂得夜長夢多的道理。
扶蘇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少年處,見他正好看完竹簡抬起頭,兩人的目光一接觸,便已知對方都想的差不多均為這一代名將的末路而沉默了起來。
沒有人會說王翦卑鄙,離間計自古便被用的爐火純青,他們身處在不同的兩個陣營,王翦只是用金銀珠寶賄賂了奸臣郭開,便讓大秦士兵免於戰爭廝殺,這是大功一件。而且若是趙王遷向秦王政信任王翦一樣無比信任著李牧,恐怕這種事情也不會發生。
少年的心情有些低落,他撫摸著竹簡上的紋路,低低的問嘆息道:“何為法度?何為規則?是君王所言?是智者所言?還是聖人所言?。。。。。。”
扶蘇聞言一怔,他沒想到,這句他們初見時他所說的話,少年竟會一直記在心裡。
“規則,分天道規則和人道規則。清泉自高往低而流,日月星辰東起西落,此乃天道規則,非人力所不能及也。吾輩亦不奢望。”
扶蘇轉過身,拿起身後青鎮圭的盒子,放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