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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給我好好幹活,不要像個沒用的母牛一樣四處呆看!那裡!那裡!”
我彎下身子背對著他開始擦洗,他看不到我在呵呵笑。看到麥克墨菲激怒黑男孩我感覺很好,不是很多人可以這樣的。爸爸曾經能夠這樣做——政府的人第一次露面談判試圖買斷條約時,他面無表情地叉腿站著,眯著眼看著天空。“聽那加拿大雁的叫聲,”爸爸說,眯眼朝上斜睨著,政府的人也往上看,把手裡的紙張弄得咯咯響。“你說什麼——七月?每年的這個時候沒有——嗯——大雁。嗯,沒有大雁。”
他們說話像東部來的旅遊者一般,那些旅遊者以為只有那樣跟印第安人說話他們才能理解。爸爸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說話的方式,他一直看著天空,“天上有大雁,白人,你們知道的,今年的大雁、去年的大雁,前年的大雁還有大前年的大雁。”
那些人面面相覷,清了清嗓門,“是的,也許是真的,布羅姆登酋長,現在,請暫時忘了大雁吧,注意看合同,我們提供的條件對你大有益處——你的民眾——土人們的生活將會改變。”
爸爸繼續說,“……前年,大前年還有之前的一年……” 。 想看書來
《飛越瘋人院》第一部(9)
政府的人開始明白他們被耍弄了,這時,坐在我們小屋前走廊上的所有理事會成員都咧嘴樂了起來,不停地把菸袋放進紅黑色羊毛襯衫裡然後又拿出來,並且對著爸爸大笑。R&J狼叔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在地上打滾,說道,“你們知道的,白人們。”
這下真的激怒了他們,他們一言不發地轉身向高速公路走去,脖子氣得紅紅的,我們在他們身後大笑。看來我忘記笑聲的力量很有些時候了。
大護士的鑰匙插進了鎖孔,她剛一進門,黑男孩就跑到她面前去了,像個要求去撒尿的孩子似的兩隻腳輪流站著。我站得足夠近,能夠聽到他的談話裡提到了麥克墨菲的名字一兩次,所以我知道他在向她報告麥克墨菲刷牙的事情,而完全忘記告訴她昨夜那個老“植物人”的死。他揮舞著胳膊,努力告訴她一大早那個紅頭髮的蠢貨就企圖做出違反病房規定、擾亂秩序的事情,她能不能做點什麼阻止他?
她瞪著黑男孩直到他停止了不安的挪動,然後看了看大廳那邊,麥克墨菲的歌聲比任何時候都響亮地從廁所裡傳了出來,“哦,你父母不喜歡我,他們說我太窮了——或者,他們說我沒資格跨入你家的大門。”
一開始她的臉露出疑惑的表情,同我們其他人一樣,她很長時間都沒有聽到過有人唱歌了,因此她用了一秒的時間才分辨出來那是什麼。
“艱苦的生活是我的樂趣,我的錢是我自、自、自己的,如果他們不喜歡我,他們最好不要來煩我。”
她又聽了一分鐘,確信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覺,然後她開始氣得腫脹起來,鼻孔張著,身子隨著每一下呼吸而變得越來越大,自塔伯以後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因為一個病人而變得如此怒不可遏、凶神惡煞。她活動著胳膊肘和手指的關節,我聽到一聲小小的尖叫,她開始行動了,我退後一步靠在牆上,當她轟隆隆地經過我時,她已經變得像個卡車那麼大,身後的“排氣裝置”裡拖著那個柳條編織袋,就像一個吉米柴油機車後面的一個半拖車。她的嘴唇張開,臉上的微笑就像熱氣離開散熱器一樣消失了。當她走過去時,我能聞到汽油和發電機的火星,她每踏在地板上一步,就變大一個尺寸,喘息著、噴著氣,壓倒擋住她的路的一切東西!我不敢想她將會做什麼。
然後,正當她以最龐大而邪惡的架勢滾滾向前時,麥克墨菲手抓著腰間的那條毛巾,從廁所裡走出來,正好擋在她跟前。她縮回到了正常的尺寸,剛好高出他包著毛巾的腰部一頭,他低頭對她咧嘴笑著,她也勉強笑了笑,咄咄逼人的氣勢略微有些緩和。
“早上好,拉——契特小姐!外面一切還好吧?”
“你不能只裹著一塊毛巾到處亂跑!”
“是嗎?”他低頭看了看護士正對著的裹毛巾的部位,那裡溼漉漉而且緊貼著肌膚。“毛巾也違反病房規定嗎?好吧,我猜什麼也不能做除了——”
“閉嘴!好大的膽子。你馬上回到宿舍穿上衣服。”
她聽上去就像一個正在對學生咆哮的老師,麥克墨菲也像個學生一樣低著頭,說話的聲音似乎帶著哭腔,“我不能那樣做,夫人,恐怕夜裡我正睡覺時某個小偷把我的衣服偷了,我在你們這裡的床墊上睡得很沉。”
“某人偷了……?”
“劫取了、偷竊了、偷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