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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高凌雲的原配妻子林菡，也就是上次古劍秋在臥室看見她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看電視的那位癱瘓的中年婦女，此刻，她坐在輪椅上，正在給客廳四周擺著的花盆用一個噴壺在慢慢的澆花。看見古劍秋進來也不轉頭看，只是旁若無人的自己忙碌著。高大娘對古劍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用理會。可是古劍秋還是對輪椅上坐著專心致志澆花的林菡鞠了一躬，說了一句:“嫂子您好，我是古劍秋。”
林菡眼角微微瞟了一下，似乎在看他，又不太像，而是在自己看眼前的花花草，大廳的四周放著各種各樣的花卉，長得都很好，看樣子與這位女主人悉心照料分不開。
既然古劍秋跟自己兒媳婦打招呼了，那高大娘當然不會裝著沒聽見，別主動說:“林菡，這是古醫生，是給我和凌雲治病的醫生，醫術很高明的中醫大夫。”
林菡慢慢說話了，聲音好像是在背書:“醫術高明？醫術再高明又能怎麼樣，該病的人終究會病的，該死的人終究會死的。”
古劍秋愣了一下，想不到她居然這麼說，便和顏悅色說道:“嫂子，所謂醫不治必死之人，醫術不是長生術，當然不能讓人長生不老，也不是仙丹妙藥，當然不能讓人百病不生。”
林菡想不到古劍秋敢於在她面前如此直率的說出心中所想，稍稍有些吃驚，終於側臉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古劍秋:“這麼說來，醫術如神，起死回生，都是騙人的？”
“騙人倒不至於，但是起死回生，很顯然只是一些藝術的誇張和良好的願望……”
“哼，騙人就是騙人，偏偏找那麼多借口！就知道你們會騙人，你們這些人不得好死，只會騙人，把人騙得團團轉，自己在背後暗自高興，騙人好玩嗎？很高興嗎？有什麼可高興的呢，把人騙到了，騙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蒼天有眼，騙人的人終會被人騙，想別人死的人終會先死，因果迴圈，好人有好報，壞人有惡報，遲早要來的，哈哈哈，騙人的人不得好死，我早就說過，哈哈哈……”
林菡用很誇張的聲音笑著。笑得瘦弱的身軀在輪椅上不停地顫抖，手裡的提壺晃動，水濺出來淋了一地。
高大娘趕緊把她手裡的提壺接了過來，說道:“好了好了，你澆花也累了，該回房去休息，我推你回去。”
林菡一連串的誇張的帶著痛楚的笑聲中，高大娘把她推進了臥室。
雖然隔著幾堵牆，古劍秋還能聽見她在臥室裡沉悶的帶著悽楚的笑聲。
古劍秋從這笑聲中聽到她心中的苦悶，古劍秋知道她肯定經歷了很多，飽受了很多折磨，心裡一定有很多說不出的苦。
林菡剛才一直在說好人有好報時辰未到之類的，到底是隨口胡說，還是有所指？古劍秋不知道。
高大娘從屋裡出來，到了客廳，對古劍秋笑了笑說:“我做飯，你幫我好嗎？”
“行啊，沒問題。”
古劍秋當然不會做飯，不過他知道高大娘肯定有話跟他說。便跟著高大娘進了廚房，小保姆要跟進來幫忙，被高大娘趕出去，把廚房門關上了。
高大娘知道古劍秋不會炒菜，所以給他安排的無非是洗菜摘菜之類的。
高大娘一邊麻利地切菜準備調料，一邊跟古劍秋說:“對了，你上次的傷怎麼樣了？醫生一會說你的傷有毒，一會又說沒有毒，不知道怎麼搞的，你高大哥把他們院長狠狠罵了一頓。在電話裡頭，我都聽到了。也真是的，這種事情怎麼能開玩笑呢，怎麼能弄錯呢？也該好好訓教一下這些人。有些醫院的醫生就是不負責任，不把病人當一回事，你這樣的病人他們都敢把事情弄錯，要是普通老百姓，怎麼辦呀？”
高大娘發著牢騷，古劍秋當然知道，醫生沒有弄錯，只不過是自己體內的三葉冰蓮花療傷寒流將毒素給裹住，他們無法再檢測出毒素，所以以為弄錯了而已。也不好跟她做解釋，也解釋不了，只能讓醫院院長自己受委屈了。
發了一通牢騷之後，高大娘又說:“今天晚上你高大哥沒時間回來陪你吃飯了，他還忙著開會，省裡檢查組明天下午要到市裡面來檢查工作，聽取彙報。他要安排接待和彙報述職，肯定要得的很晚，就咱們娘倆吃。”
“哦。高書記工作很忙，很少有空吧。”
“這次不一樣，不是一般的工作彙報，是……是省裡來檢查工作……，得準備材料。——有人想借這個機會整我兒子！”R1152(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