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散步!嘿嘿!散個步去了。”接著沒事的吹著口哨去洗澡了。
我跑出門去看車,裡裡外外都還是一整塊,開啟車門往裡看,一股特別的氣味
馬上衝出來,前座的靠墊上顯然滴的是一灘鼻涕,後座上有一塊尿溼了的印子,玻
璃窗上滿是小手印,車內到處都是餅乾屑,真是一場浩劫。
“荷西,你開兒童樂園了?”我厲聲的在浴室外喊他。
“啊!福爾摩斯。”沖水的聲音愉快的傳來。
“什麼摩斯,你去看看車子。”我大吼。
荷西把水開得大大的,假裝聽不見我說話。
“帶了幾個髒小孩去兜風?說!”
“十一個,嘻嘻!連一些的哈力法也塞進去了。”
“我現在去洗車,你吃飯,以後我們一人輪一星期的車用,你要公平。”我捉
住了荷西的小辮子,乘機再提出用車的事。
“好吧!算你贏了!”
“是永久的,一言為定哦!”我不放心的再證實一下。
他伸出溼溼的頭來,對我作了一個兇狠的鬼臉。
其實硬搶了車子,也不過是早晨在郵局附近打打轉,然後回家來,洗燙,打掃
做平常的家務事,等到下午三點多鐘,我換上出門的衣服,拿著一塊溼抹布包住滾
燙的駕駛盤,再在座墊上放兩本厚書,這才在熱得令人昏眩的陽光下,開始了我等
候了一天的節目。
這種娛樂生活的方式,對一個住在城裡的人,也許毫無意義,但是,與其將漫
長的午後消磨在死寂的小房子裡,我還是情願坐在車裡開過荒野去跑一個來回,這
幾乎是沒有選擇的一件事。
沿著將近一百公里長的狄狹的柏油路,總是錯錯落落的散搭著帳篷,住在那兒
的人,如果要去鎮上辦事情,除了跋涉一天的路之外,可以說毫無其他的辦法。在
這兒,無窮無盡波浪起伏的沙粒,才是大地真正的主人,而人,生存在這兒,只不
過是攔在沙裡面的小石子罷了。
在下午安靜得近乎恐怖的大荒原裡開車,心裡難免有些寂寥的感覺,但是,知
道這難以想象的廣大土地裡,只有自己孤伶伶的一個人,也是十分自由的事。
偶爾看到在天邊的盡頭有一個小黑點在緩緩的移動著,總也不自覺的把飛駛的
車子慢了下來,蒼穹下的背影顯得那麼的渺小而單薄,總也忍不下心來,把頭揚得
高高的,將車子揚起滿天的塵埃,從一個在艱難舉步的人身邊刷一下開過。
為了不驚嚇走路的人,我總是先開過他,才停下車來,再搖下車窗汲他招手。
“上來吧!我載你一程。”
往往是遲疑羞澀的望著我,也總是很老的沙哈拉威人,身上扛了半袋麵粉或雜
糧。
“不要怕,太熱了,上來啊。”
順便帶上車的人,在下車時,總好似拜著我似的道謝著,直到我的車開走了老
遠,還看見那個謙卑的人遠遠的在廣闊的天空下向我揮手,我常常被他們下車時的
神色感動著,多麼淳樸的人啊!
有一次,我開出鎮外三十多公里了,看見前面一個老人,用布條拉著一隻大山
羊,掙扎的在路邊移動著,他的長袍被大風吹得好似一片鼓滿了風的帆一樣使他進
退不得。
我停了車,向他喊著∶“沙黑畢(朋友),上來吧!”
“我的羊?”他緊緊的捉住他的羊,很難堪的低低的說了一句。
“羊也上來吧!”
山羊推塞進後座,老先生坐在我旁邊,羊頭正好擱在我的頸子邊,這一路,我
的脖子被羊緊張的喘氣吹得癢得要命,我加足馬力,快快的把這一對送到他們築在
路旁貧苦的帳篷邊去,下車時,老人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沒有牙齒的口裡,咿咿呀
呀的說著感激我的話,總也不肯放下。
我笑了起來,對他說∶“不要再謝啦,快把羊拖下去吧!它一直把我的頭髮當
乾草在啃哪!”
“現在羊糞也弄進車裡來了,上次還罵我開兒童樂園,你掃,我不管。”回到
家裡,荷西先跑進去了,我捂著嘴笑著跟在他身後,拿了小掃把,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