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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在我家裡。”我又叫了起來。
姑卡靜坐著,驚慌的臉竟似白痴一般。
“姑卡,替我按摩一下吧!我全身痠痛。”
“天啊!天啊!”我趴在地上長長的嘆息著。
始卡伏在我身邊替我按摩起來。
“他們叫大家都去看。”始卡說。
“晚上幾點鐘?”
“八點半,叫大家都去,說不去叫人好看!”
“阿吉比才是摩洛哥的人啊!你弄不清楚嗎?”
“他什麼都不是,他是流氓!”姑卡說。
我閉上眼睛,腦子裡走馬燈似的在轉,誰可以救沙伊達,嬤嬤走了,西班牙軍
隊不會管這閒事,魯阿不見了,我沒有能力,荷西不回來,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我竟是完全孤單了。
“幾點了?姑卡,去拿鍾來。”
姑卡把鍾遞給我,我看了一下,已經七點十分了。
“摩洛哥人今天到了哪裡?有訊息嗎?”我問。
“不知道,聽說邊界的沙漠軍團已經撤了地雷,要放他們過來了。”
“沙漠軍團有一部材人不肯退,跟游擊隊混合著往沙漠走了。”姑卡又說。
“你怎麼知道?”
“罕地說的。”
“姑卡,想想辦法,怎麼救沙伊達。”
“不知道。”
“我晚上去,你去不去?我去作證她昨天晚上住在我們家━━”“不好,不好
,三毛,不要講,講了連你也不得了的。”姑卡急著阻止我,幾乎哭了起來。
我閉上眼睛,筋疲力盡的撐著,等著八點半快快來臨,好歹要見著沙伊達,如
果是會審,應該可以給人說話的餘地,只怕是殘酷的私刑,那會有什麼會審呢!不
過是一口咬定是沙伊達,故意要整死這個阿吉比平日追求不到的女子罷了。亂世,
才會有這種沒有天理的事情啊。
八點多鐘我聽見屋外一片的人潮聲,人家沉著臉,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有走
路的,有坐車的,都往鎮外遠遠的沙谷邊的屠宰房走去。
我上了車,慢慢的在沙哈拉威人裡開著,路盡了,沙地接著來了,我丟了車子
下來跟著人走。
屠宰房是平時我最不願來的一個地帶,那兒經年迴響著待宰駱駝的哀鳴,死駱
駝的腐肉白骨,丟滿了一個淺淺的沙谷。風,在這一帶一向是厲冽的,即使是白天
來,亦使人覺得陰森不樂,現在近黃昏的尾聲了,夕陽只拉著一條淡色的尾巴在地
平線上弱弱的照著。
屠宰場長長方方的水泥房,在薄暗裡,竟像是天空中一隻巨手從雲層裡輕輕放
在沙地上的一座大棺材,斜斜的投影在沙地上,恐怖得令人不敢正視。
人,已經聚得很多了,看熱鬧的樣子,不像驚惶失措得像一群綿羊似的擠著推
去,那麼多的人,卻一點聲息都沒有。
八點半還不到,一輛中型吉普車匆匆的向人群霸氣的開來,大家急著往後退,
讓出一條路來。高高的前座,駕駛座的旁邊,竟坐著動也不動好似已經蒼白得死去
了一般的沙伊達。
我推著人,伸出手去,要叫沙伊達,可是我靠不近她,人群將我如海浪似的擠
來擠去,多少人踩在我的腳上,推著我一會向前,一會向後。
我四顧茫茫,看不見一個認識的人,跳起腳來看,沙伊達正被阿吉比從車上倒
拖著頭髮跌下來,人群裡又一陣騷亂,大家拚命往前擠。
沙伊達閉著眼睛,動也不動,我想,在她聽見巴西里的死訊時,已經心碎了,
這會兒,不過是求死得死罷了。
嬤嬤安全的帶走了他們的孩子,她對這個世界唯一的留戀應該是不多了。
這那裡來的會審,那裡有人說話,那裡有人提巴西里,那裡有人在主持正義,
沙伊達一被拉下來,就開始被幾個人撕下了前襟,她赤裸的胸部告憐的暴露在這麼
多人的面前。
她仰著頭,閉著眼睛,咬著牙,一動也不動,這時阿吉比用哈薩尼亞語高叫起
來,人群裡又一陣騷亂,我聽不懂,抓住了一個旁邊的男人死命的問他,他搖搖頭
,不肯翻譯,我又擠過去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