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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盯上了汽車生意,胡佑才想起了梅皓明。不久以前,胡佑在股票市場吞併了一家勢微的小型國有汽車公司。胡佑的商業手法向來遵循了慣性思維:也就是說,汽車生意的重心並不在於製造貨真價實的汽車,而是一臺擴張資源的機器,比如工業園和銀行貸款。
要知道,胡佑是一個分量極重的大商人,他的生意浩如煙海,哪有工夫照顧汽車工廠的瑣事呢?大商人的精力應該放在生意資源上,比如政府和資金。這麼說來,胡佑的確需要幾個膽大敢為的造車好手。造車好手必須能夠生產出低成本的廉價汽車,而且賺來滾滾暴利。
聽上去天方夜譚的生意,會讓許多造車好手望而卻步。除了大規模地製造摻假汽車,幾乎難以滿足暴利的胃口。透過各種各樣的複雜渠道,將西方國家的廢舊汽車零配件運到工廠翻新加工,而後與新零件混合組裝。成本大大地降低,也意味著利潤滾滾而來。無非是在嶄新透亮的汽車裡,混合一些假冒偽劣的成色罷了。
一些動輒就被揪出來的小商人,也潛伏在中國各地悄悄地拼裝名牌轎車。他們偷偷建立成千上萬間地下工廠,從黑貨碼頭走私廢舊汽車零配件,僱傭廉價工人晝夜拼裝豪華汽車。拼裝下線的汽車,經過特殊的渠道,流通到各地汽車交易市場。沒有誰敢小瞧他們,因為他們甚至能夠迅速拼裝出最領先的豪華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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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觀(2)
胡佑當然不敢如此明目張膽,也不敢如此低端下作。他必須讓生意更上得了檯面,更容易說服合作伙伴。他會打著拯救民族汽車業的幌子,到各地小城市徵用土地,興建汽車工業園。汽車工業園裡也會有像模像樣的工廠,以及矇混過關的加工車間。只不過,如何加工汽車就是幕後的事情了。
總之,胡佑甘願冒一點小風險,為人民製造價廉物美的摻假汽車,聽上去倒是十分妥當的生意。既然所有的商品都可以攙假,汽車為什麼不可以呢?這就是胡佑要跟梅皓明洽談的生意——體面安全地製造體面安全的摻假汽車。梅皓明擁有現成的貨源,並且對歐洲廢舊汽車零配件生意熟練有餘。在靠近北城的沿海小城,梅皓明還擁有工業基地、中轉倉庫以及加工車間。何況,梅皓明還在汽車業往來多年,遊刃有餘。當然了,最為重要的是——梅皓明是一個不安分的商人,也是一個敢做敢為的商人。
正是三角梅初放的季節,胡佑盛情款款地邀請梅皓明前往廈門坐客。天上飄著濛濛細雨,亞熱帶海洋性氣候也十分溫和溼潤。一艘黑色小快艇將梅皓明帶到廈門島東部的香山避風港。山腳附近的碼頭上,安靜地停靠一艘豪華的乳白色三層遊艇。
兩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委內瑞拉少女侍者,禮貌地將梅皓明領到三層貴賓室。胡佑像一個好客的主人,微笑地站在貴賓室門口,迎接遠到而來的客人。胡佑看上去體面而講究,儒雅的氣質中隱約透射出飽經風霜的世故,就像一個歷經了政治考驗與財富洗刷的學者。他穿著深褐色的私人定製襯衫,右手夾著一根加長雪茄煙,大方而優雅的微笑掛在臉上。然後,他們遵照商業夥伴初次交易的常規禮儀,隨意地寒暄了幾句,簡單客套而尊重彼此身份。
乳白色遊艇已經漸漸地駛向大海。
他們站在貴賓室寬大的窗戶前,欣賞一會兒眼前的景緻。眼前就是朦朧優美的香山,隱約可以看見山頂的寺院。胡佑在一旁饒有興致地介紹了一番:這座山本來叫做荒山,反女權主義的極端分子朱熹遊歷時聞草木皆香,遂將荒山更名為香山,沽名釣譽的朱熹甚至將這個地方稱作真隱處。
登高望遠的朦朧景緻,稍微舒緩了夥伴們初次交易的心理不適,而讓氣氛平和下來,然後胡佑熱情地邀請梅皓明落座。他們神情放鬆地坐在鬆軟舒適的小牛皮手工沙發上,依然可以自由地眺望大海。胡佑仍然從閒談說起,並不直接暢談生意。
“專門從荷蘭定製,每年只造四艘,一艘就停在我們腳下……我喜歡荷蘭遊艇,老牌資本主義的血統擦都擦不掉!義大利遊艇過於浪漫典雅,英國遊艇過於古典保守,美國遊艇過於張揚輕浮……香港商人喜歡去臺灣買遊艇。你知道,那分明是窮人貨。”
梅皓明也掏出自己的大衛杜夫雪茄煙,用火柴點燃了,以便讓自己能有思考的時間。他已經慢慢地習慣了跟大人物面對面地交談,無論商榷生意還是交流閒話。這種交流需要穩妥自然,保持穩定而統一的語調和氣質,既要懂得恰如其分地給對方面子,也要不卑不亢地體現自己的身份,這是一種微妙而自然的——不平等的平等。
“從英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