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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任的管事婆子,自己整天躺在床上裝病,家裡烏煙癉氣的,主不主僕不僕,沒有個規矩。
程詣幾個就鑽了這個空子,常借了五房內院的小花園悄悄帶著朋友進來鬥詩賽畫,飲酒作樂。這件事程家的長輩們都不知道,是她出事後,袁氏查抄九如巷,這才發現五房的二門已形同虛設。好在是二房只有程諾一個獨子,沒有女兒,沒有鬧出什麼事來。但丫鬟小廝管事之間不清不楚的事層出不窮,把袁氏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差點背過氣去,當著程家眾人的面和服侍的丫鬟婆子口不擇言地把汶大奶奶罵了個狗血淋頭。
此時的周少瑾應該是不知道的。
程詣被嚇了一身冷汗,猛地坐直了身子,滿臉警惕地望著她,緊張地道:“你怎麼知道的?”說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嚷道,“我知道了,肯定是程輅告訴你的!”他憤憤然地罵著程輅:“這個叛徒!說好了要保密的!他的嘴怎麼這麼碎,以後出去玩再也不約他了。”
程輅竟然也和他們在一起混?
周少瑾訝然。
記憶中當時袁氏查出了二房程語,四房程詣,五房的程諾和程家的旁支程舉,還有最後被他們拉下水的程許……卻沒有程輅。
現在想來,定是他們講朋友義氣,隱瞞了程輅。
不過二房的程語和二房的大爺程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二房的大老爺程沂不怎麼管家裡的事,沂大太太又是個念阿彌陀佛的,程語和程識相差十歲,不管是學業功課還是吃穿用度都是程識管著,程語和程詣他們這樣瘋玩,程識不應該不知道才是!
周少瑾越想越覺得迷茫,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她記憶中的事雖然有一件符合了,卻和她知道的出現了一點點的偏差。
她盯著問程詣:“這麼說來,你們真的帶著朋友在五房的小花園裡飲酒作樂嘍?程輅真的和你們在一起?那你們為什麼替程輅隱瞞這件事?”
程詣聞言一跳三尺高,道:“什麼叫我們替程輅隱瞞,我們當初可是說好了的,不管是誰犯了事,就事論事,不許牽涉到旁人的。”他嘀咕道,“沒想到程輅說話不算數。”說完,他覺得自己在周少瑾面前有點慫,又忍不住昂首挺胸地高聲辯解道,“我們那不是**作樂,那是狂放不羈,率真灑脫,名士之風好不好?”
此時的程詣和曾經的周少瑾一樣,並不知道這件事的厲害,他說得理直氣壯,周少瑾卻不禁地反駁道:“狂放不羈就得飲酒,率直灑脫就得要衣冠不整?我看那是任意妄為,放浪形骸才是!怎麼不見二房的識表哥這樣?怎麼不見三房的證表哥這樣?獨獨你們幾個……”
“哎呀,哎呀!”程詣有些不自在地打斷了周少瑾的話,道,“爺們的事你一個女孩子懂什麼?你好好地跟著沈大娘學你的《女誡》、《烈女傳》就是了。”然後威脅她,“這件事你不準告訴別人!要不然我就把程輅交出來。”接著又問,“你到底還去不去沈大娘那裡上課了?”
周少瑾為之氣結。
沒想到在大家的眼裡,她是如此的緊張程輅。
她不禁道:“我的事你別管,你以後別去五房的小花園裡飲酒作樂就是了。不然我肯定是要告訴外祖母的!”
程詣睜大了眼睛,道:“你就不怕我把程輅扯出來?”
“程輅是程輅,我是我,他與我有什麼關係!”周少瑾連忙澄清,“你不要總把我們兩個一起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他有什麼呢!有你這樣做哥哥的嗎?”
程詣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道:“那程輅還讓我來問你去不去沈大娘那裡上課了。”
周少瑾立刻明白過來。
九如巷住的全是程家的人,程氏族學在九如巷巷尾,是由程家一個偏僻的小院擴建起來的,和五房隔著一條小巷。程家的男子都在程氏族學裡上學,女孩子就後宅花園的竹林旁設個了書房曰“靜安齋”,在那裡跟著女先生讀書習字。五房內宅的小花園和程家內宅的花園隔水相望,中間有座石板九曲欄橋相通。如果她去“靜安齋”上課,程輅在五房的水榭邊隱隱可以看見靜安齋的動靜。雖然不能說話,但可以讓五房的丫鬟帶著問聲好。
他這是想私會自己!
周少瑾冷笑。
她從前都不曾私下和他會過面,更不遑如今了。
周少瑾看著程詣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道:“我是不是前世和你結了仇,你要這樣的害我?我說的話你一句也不信,程輅說什麼你卻是一點也不懷疑。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這樣的幫他跑腿?你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