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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了?怎麼現在才來找老同學?
他語氣平緩,有氣無力地說,我在海珠區的一家飯店打工,今天早上起來上班,發現飯店關門了,老闆不知去向。老闆還欠我五千多塊沒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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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哪裡住?
在上度村,和工友一起租了一間房。
眼前的這個瘦削如弓的老同學著實可憐。他腳上汲著一雙人字拖鞋,走起路拖出劈劈啪啪的響聲,腳趾被一層塵土遮蓋著。白色襯衣皺巴巴的,可能穿了很久,有些線頭都冒了出來,衣服裹著無肉的上身,一副關在戒毒所裡的粉仔模樣。
我帶他去嶺南酒店,順便叫許曉晴一起來吃飯。許曉晴叫我去公司接她,我說現在沒空,你自己打計程車來。她說你給我報銷車費。我說沒問題。
王若南上洗手間時,許曉晴問我,剛才那人是誰?我說是我大學同學。她瞪著大眼睛,一個大問號掛在她臉上,顯然,她認為我騙她。
你同學怎麼是這副模模樣?
你說我同學應該是哪副模樣?
至少不能像個三無人員。
我說,如果我也是這副模樣,你會愛我嗎?
你不同,即使穿得再破再爛,甚至赤著腳,你那雙賊溜溜的眼睛還是能透出骨子裡的那種帥氣。
假如我也是三無人員,你還會要我嗎?
要!我拼命賺錢來養你!
騙人!
不信?你立馬辭職,我保證把你養得又白又胖,像頭豬!
你才是豬!
王若南來自海南黎母山區,父親早年離異,母親帶著他改嫁,從小受到繼父小孩的欺負和凌辱,性格孤僻、內向。上學交學費,他只交2000多元,還有2000多元申請緩交。第一學年放寒假,他沒有路費回家,留守學校過年。春節回校,聽說他假期盜竊學校電腦,被學校開除了。從此再也沒有見過王若南。
在學院檔案《關於開除王若南學籍的決定》裡,對王若南盜竊電腦的事實經過作了簡要的說明。
大年三十晚上8點多鐘,全國人民都坐在電視機旁,觀看中央電視臺的春節聯歡晚會。王若南拿著一條繩子和一把錘子,從電教中心大樓的6樓頂樓,爬到5樓的電腦室,提走兩臺手提電腦。他在爬樓的時候,已經被值班的保衛發現,等到他匆匆忙忙地準備從一樓的門口溜走時,被保安人贓並獲。
鐵證如山,毋需多問。王若南對此也供認不諱。盜竊電腦的初衷,他的理由是為了籌集學費。保衛處本來要報警,院領導不同意。在處理王若南的問題上,作為中文系主任的趙劍南教授,認為王若南的認錯態度很好,主張勸退,給他留下一條退路,來年還可以考大學,但學院意見很堅決,非開除不可。就這樣,王若南從90級中文系一班蒸發了。
向麗玫曾經笑我是一個早熟的情坯,客觀來講,這種說法一點都不過分,只是我嘴上死活都不承認。剛上初中一年級,我結交大我幾歲的師兄鄧超華、劉俊民,這兩個老兄是外婆家那條村的。他們村沒有中學,讀高一那年,他們寄宿在我家,和我同吃、同住。鄧超華、劉俊民都是浪蕩公子,是上窯村有名的玩主。認識他們,是我人生中一段抹不掉的灰色歲月,為此,我差點被學校開除。
斷點 46(2)
那天是個中秋之夜,鄧超華、劉俊民帶我去鄰近的酸梅村喀(海南謨話,意思是談戀愛)我們鬼鬼崇崇地竄進一家農戶,裡面住著幾位女子。剛推開門,發現我表姐也在裡面,表姐把我臭罵了一頓,我落荒而逃,步行兩公里返回三家村。他們在酸梅村玩到下半夜,隨後偷了一頭老黃牛,賣到水東村,賺了800元。幾天後,東窗事發,學校將他們雙雙開除。許多年後,每每想起那個中秋之夜,我仍然心有餘懼。如果那天不是碰上我表姐,我將成為三家村第一個被學校開除的中學生,而不是三家村第一個考過海(海南人將到廣州等大陸地區讀書稱為過海)的大學生。
大一寒假,我陪同中學同學趙理群到上窯村迎親,見到鄧超華、劉俊民,他們已經成為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青年農民。中學時代的那段情誼已經被歲月洗刷得乾乾淨淨。
弱勢群體最能讓人同情、憐憫,並樂於出手相助。討工錢的事自然落在人民警察陶文雄身上。陶文雄也當仁不讓,他拍著自己的胸脯說,只要那個混蛋還在廣州,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揪出來。我說,如果找不到老闆,那5000塊錢就由你來付?陶文雄說,王若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