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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內還設有紀念館,裡面陳列著當時的各種實物、檔案和出版物,形象地記錄了黑船壓境,幕府驚慌失措,被迫開國的歷史。在當年黑船登陸的地方,一座紀念碑巍然聳立,上面有當時日本首相伊藤博文的親筆手書:“北米合眾國水師提督佩利上陸紀念碑”。
在這座公園裡,每年都要舉行民間自發的開國紀念活動——“黑船祭”,如今已變成一種風俗性的民間節日。耐人尋味的是,在一些表演節目中,入侵者被塑造成英雄,日本人自己卻扮演成可笑滑稽的角色,他們身穿黑衣,蒙面蹦蹦跳跳,表現黑船來到之際驚慌失措、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那位用堅船利炮敲開日本的大門,迫使日本簽訂第一個不平等條約的美國海軍准將佩利,成了不折不扣的英雄。
這真是一種有意思的生存邏輯。在我們中國人看來,佩利當年倚仗武力對日本進行威脅,強迫日本開國,是地地道道的殖*義強盜行為。然而日本人卻不這麼看,而認為:日本民族之所以有後來的強大,同1853年此公的造訪有很大關係;更有甚者,有人認為,佩利是促使日本開放改革、走上富國強兵之路的恩人。日本近代啟蒙家福澤諭吉就曾這樣寫道:“嘉永年間美國人跨海而來,彷彿在我國人民的心頭上燃起了一把烈火,這把烈火一經燃燒起來便永不熄滅。”
回顧日本開國前後的歷史,類似的事件還有——
1862年,一位名叫理查森的英國商人在神奈川附近的生麥村遭遇薩摩藩兵時,因不懂禮儀而被殺害。薩藩本是攘夷排外運動的策源地,薩摩武士的好戰強悍遠近聞名。英國要求罰辦元兇,並賠償撫卹金,遭到拒絕後,派出遠征艦隊,炮擊了薩藩的重要港口鹿兒島。領教了英國軍艦炮火的威力後,薩藩請求和談,答應了英國一切賠償條件,並決定購買英國的軍艦,薩藩與英國從此建立通商關係,並於次年建立了新式學校,教授西學,學習富國強兵的知識。薩英之間的親善關係從此開始。
1863年,長州藩執行天皇驅逐夷狄的敕令,從要塞向透過下關海峽的西方商船開炮,激怒了西方列強,為懲罰長州藩,西歐各國組成聯合艦隊,僅用三天時間就把下關炮臺全部轟毀,長州藩宣佈投降,與列強簽訂和約。這次炮擊帶來的結果與薩摩藩一模一樣。一位歷史學家這樣評述:“這些曾經是攘夷急先鋒的藩發生了豹變,不管其背後的動機多麼複雜,這種行動卻證明了他們的現實主義和冷靜態度,人們對此只能表示敬意。”
最能說明問題的,是戰敗後日本人對美國佔領軍態度的友好殷勤,此時,廣島和長崎上空令人恐怖的蘑菇雲還未散盡!本尼迪克特在《菊與刀》裡對此作了分析,其中這樣敘述:佔領日本後不到幾個月,美國人即使單身坐火車前往日本的窮鄉僻壤,也不必為自己的安全擔心,他們在那裡受到曾是國家主義的地方官員彬彬有禮的接待,從未發生過一次報復事件。美國軍用吉普透過村子時,孩子們站在路旁高喊“Hello”和“Good…bye”,母親們把著嬰兒的小手向美國士兵揮手。作者於是感慨道:“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日本人對戰勝國竟如此友好,幾乎戰爭一結束,情況就十分明朗:日本人以非常善意的態度接受了戰敗及其一切後果。”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佩利:日本的恩人(2)
這種友好殷勤集中表現在對盟軍總司令麥克阿瑟將軍的恭維崇拜上。據史料記載,將軍抵日不久,日本一家廣播電臺便就總司令的一張照片發表了近乎肉麻的吹捧:“元帥的手放在艾克爾伯格中將的肩上,威嚴中透著鎮定自若和信心,同時又洋溢著一種並無城府的親切和誠懇之情。元帥的輕鬆態度使看慣了威風凜凜的日本將軍的我們感到驚異和無限的羨慕。似乎現在才恍然大悟:‘難怪美國打贏了!’並且很有把握地感到,有這樣的人物作為日本的最高司令官,對於日本的將來不是很幸福嗎?”
更有甚者,還有人將麥克阿瑟抬到“新生日本的生身父母”、“恩人元帥”的高度來評價。與此呼應,日本各地相繼出現以麥克阿瑟的大名命名的街道和劇場,小學生也以戴“麥克阿瑟帽”為時尚,日本人後來還為他立了“顯彰碑”,甚至還準備為他籌建紀念館。麥克阿瑟作為美利堅合眾國強大實力的象徵,再加上個人的性格和風度上的魅力,在日本受到了無以復加的追捧。無奈此公不吃馬屁,對日本人的恭維並不在意,還說了傷日本人自尊心的話,聲稱:在精神年齡上“日本還只是十二歲的小孩”,死要面子的日本人當然受不了,籌建紀念館一事遂告吹。
讓我們把眼光投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