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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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大了別人的女兒!
別人的女兒,秋秋是別人的女兒……
正當他在失魂落魄之時,臥室門口晃動著一個嬌柔的身影,幽靈般飄移到他的床前。
成立下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一條冰涼的胳膊。
隨即,他聽到了十五歲少女的聲音:“別,你抓疼我了。”
她是別人的女兒。
手指的力道更重了,幾乎要捏碎那脆弱的骨頭,黑暗中一隻手打在他臉上,重重地咒罵著他:“該死的!放開我!”
但她越是這樣說,成立就抓得越緊。秋秋大聲地喊起來:“我要去媽媽那裡。”
“她不配做你的媽媽!”
沒想到秋秋立刻還嘴道:“你也不配做我的爸爸!”
是的,他不配做她的爸爸,因為他本來就不是。
一腔血直湧到成立的頭頂心,幾乎讓他的腦殼炸裂了,令他無法自控地揮起大手,憤怒地扇到秋秋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自少女的臉上傳來,隨後是駭人的沉默。
黑暗裡,有淚水滑落的聲音。
秋秋的身體僵硬在床邊,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打耳光,她沒有想到也不知該如何反應,似乎忘卻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比她更疼的是成立的心。
“對不起,我的寶貝!”
他緊緊摟住了秋秋,四十五歲男人的眼淚,同時也打溼了少女肩頭。秋秋出乎意料地沒有反抗,而是任由“爸爸”抱著她,彷彿忘卻了剛才的耳光。
奇怪,他應該恨這個女孩的,她的血管裡流淌著別人的血,卻讓自己養了她十五年。她是個罪惡的危險孽種,是個早該被消滅掉的胚胎,她根本不應來到這個世界上。
但成立一點都恨不起來,反而因為剛才那個耳光,將自己的心也融化了。
究竟該恨誰好呢?他倒是在恨他自己,恨自己那雙用力的手,恨自己愚蠢的心。
淚水依舊無法停止,這些天來所有的鬱悶,所有的壓抑,所有的悲憤,全都化為這鹹澀的液體了。
沒錯,他曾經如此深愛著秋秋,即便今夜知道了那個可恥的秘密,也未曾改變他的愛。
從他當年在上海的醫院裡,欣喜若狂地抱起嬰兒的她,到陪伴著她學習走路說話;再到每天接送她去幼兒園,每夜教她做數學題;又到她步入青春期後,對她叛逆的眼神憂心忡忡。直到帶著她來到這遙遠的泰國,最終卻將她送給了那個陌生的男人——這至少不是她的錯。
“爸爸,你為什麼打我?為什麼?”
秋秋在她懷中,又像個十歲的小女孩,傷心地對爸爸撒著嬌。
“爸爸”——這兩個致命的字,徹底拯救了成立。
他已經做了十五年的爸爸了,如果命運允許的話,他還願意再做十五年的爸爸!
月光,漸漸隱入了雲層。
【五】
凌晨,四點。
五樓的房間。
從葉蕭帶著小枝離開後,頂頂便獨自躺在大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她關掉了所有燈,她相信自己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是的,她好像看穿了樓頂,看到那空曠的大樓天台,正有一群老鼠迅速躥過,剛剛掃蕩了導遊小方躺過的位置。
毫無疑問,小枝不是個簡單的女孩,居然能讓葉蕭為了她而與自己翻臉——頂頂覺得自己小看她了,除了那條狼狗以外,她還會帶來什麼?
但願不是更大的厄運。
幾個鐘頭過去了,頂頂的心依舊很亂,耳邊總響起葉蕭最後那句話——
“不要讓我看不清你的臉。”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己的臉應該很清楚啊,她摸著眼睛、鼻子和嘴唇。雖然屋子裡漆黑一團,心底卻回到了攝影師的燈光下。
常有人說看她的照片,感覺是面對一尊佛像,周身都散發著一圈光環。但有時也會猶如鬼魅,被一層難以解釋的霧氣籠罩,讓攝影師疑惑不解,以為碰到了光學上的靈異事件。
某道強光自頭頂打了下來,結結實實地籠罩了她全身。頂頂猝不及防地抬起手臂,眼睛都被照得睜不開了。
“誰?”
但那異常耀眼的燈光,讓她完全無法抬頭,只能躲避著逃出臥室。而聚光燈也跟到了客廳裡,她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蒙著臉龐眯起雙眼。這光線竟如此灼熱,深深地刺痛了視網膜,霎時淚水流出了眼眶。
她痛苦不堪地開啟房門,奔到外面的樓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