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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他做到了,成功地回憶起每個圍坐在餐桌邊的賓客的位置。
因此,記憶術就是把空間表象和物件或概念聯絡起來,使兩者連為一體。在你的例子裡,亞歷山大大帝正因為把鱷魚的左眼和他要觀察的煙聯絡起來,才無法自由地行動。記憶術在中世紀還存在。不過,自從發明了印刷術,我們不得不認為,這些記憶術的運用在漸漸滅絕。然而,我們這個年代卻出版了有關記憶術的最漂亮的書籍!
卡里埃爾?你講到漫畫傑作的原稿在發表之後被扔掉。電影也是一樣。有多少電影就這樣消失呵!從十九世紀二十或三十年代起,電影才在歐洲成為“第七藝術”。自那以後,電影作品才被作為藝術史的一部分得到儲存。為此才產生了最初的電影資料館,最早在蘇俄,然後是法國。在美國,電影不是藝術,至今依然是一種可再生的產品。必須不斷重拍“佐羅”、“諾斯法拉圖”、“泰山”,重新處理老套路、老庫存。老版電影還有可能競爭新版,尤其那些品質好的老版。美國電影資料館直到七十年代才成立!那真是一場漫長而艱難的鬥爭,僅僅為了獲得補助,為了讓美國人對他們自己的電影史發生興趣。世界上第一所電影學校同樣成立於蘇聯。為此我們應該感謝愛因斯坦。他認為必須建立電影學校,並且水平要等同於最好的繪畫學校或建築學校。
持久的載體最暫時(3)
艾柯?在義大利,像加布裡埃爾·鄧南遮這樣的大詩人在二十世紀初就在為電影寫作。他參與創作了喬瓦尼·帕斯特洛納的《卡比利亞》的劇本。在美國不會把這當一回事。
卡里埃爾?更不用說電視。儲存電視檔案一開始顯得荒誕。國家視聽研究所成立,專門用來儲存各種視聽檔案,才根本改變了這種成見。
艾柯?1954年,我在電視臺工作。我還記得,當時全是直播,沒有磁碟錄製。當時有種東西,人稱“轉錄機”,後來才發現這個詞在英美電視裡並不存在。其實就是簡單地用一臺攝像機拍下螢幕。不過,這種裝置既枯燥又昂貴無比,人們必須做出選擇。很多東西就這麼消失了。
卡里埃爾?在這方面,我可以給你舉個好例子。這簡直就是“電視初期珍品”。1951或1952年,彼得·布魯克為美國電視臺執導《李爾王》,奧森·威爾斯主演。這輯節目就這麼無載體地播放,絲毫沒有儲存。但布魯克的《李爾王》最終還是有拍錄版。原來,有人在播放過程中拍下了電視螢幕裡的影像。這份資料如今成為紐約電視博物館最珍貴的館藏品。這從許多方面讓我想到書的歷史。
艾柯?確實如此。藏書觀念由來已久。書沒有和電影相同的遭遇。人類起初膜拜寫過字的紙張,後來膜拜書籍,這和書寫一樣古遠。古羅馬人早就想擁有卷軸,加以收藏。我們丟失書籍是出於別的原因。比如宗教審查,或圖書館總是最先遭受火災,就像教堂一樣,因為兩者都是木頭建築。在中世紀,一座教堂或一個圖書館被火燒了,那就彷彿在一部描繪太平洋戰爭的電影裡看見飛機墜毀,再平常不過。《玫瑰之名》裡的圖書館消失在火中,在當時絕非異乎尋常的事件。
不過,書籍被燒的原因,同時也是促使人們妥善保管即收藏書籍的原因。修道院制度由此產生。很有可能,異邦人屢次入侵羅馬,總在離開以前火燒整個城市,這促使人們考慮找個安全的處所存放書籍。還有什麼比修道院更安全呢?人們開始存放一些書,使其避免那些在記憶中依然沉重的威脅。然而,與此同時,在選擇挽救這些書而不是那些書時,人類自然而然也開始了審查。
卡里埃爾?人類膜拜稀有電影才剛剛開始。未來還會有劇本收藏者。從前,電影拍完以後,劇本就被扔掉,和你剛才說到的漫畫一樣。然而,自四十年代起,有些人開始考慮劇本在電影拍完之後是否還具有一定的價值。至少是商業價值。
艾柯?我們現在知道,有人開始膜拜某些著名電影的劇本,比如《卡薩布蘭卡》。
卡里埃爾?當然,尤其當劇本上還有導演的親手筆記時。我曾帶著近乎膜拜的景仰心情看過弗裡茨·朗的劇本,上面有他本人的批註,那可真是收藏家的珍本。我還看過別的一些由電影迷細心裝訂成冊的劇本。我想再談談剛才提到的一個問題。今天我們如何建立電影資料庫,應該選擇哪種載體?我們不可能把複製電影的傳統銀膠片收藏在家。那需要一個投影室,一個專用大廳和許多儲藏間。錄影帶會掉色,清晰度下降,很快就模糊。CD的時代過去了。DVD也不長久。何況剛才也說過,未來我們不一定有足夠的精力去使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