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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一步,像是踏在她搖搖欲墜的心尖上。
她聽到自己短促的呼吸,隨著那腳步聲愈發艱難。
終於,“吱呀”一聲,櫃門被開啟,視野驟亮。
她悄無聲息的縮得更緊,鼻翼臉頰緊貼著前方一件件西裝、襯衣、大衣。大概因為櫥櫃右側塞了些高爾夫球具,衣服掛得有些擁擠,她才有了狹促的藏身之所。
“譁、譁、譁——”
一隻修長、有力、白皙的手,將衣服一件件向旁快速撥開,眼看就要到慕善跟前。
如果被抓到……
慕善腦海裡再次浮現躺在血泊裡的丁默言。她根本不敢再呼吸,死死憋著,臉漲得通紅。她十指全開貼著身後壁櫥,彷彿這個姿勢能讓她離那隻恐怖的手更遠。
面前的衣服“譁”一聲向一側滑去,壁櫥裡的空間光線陰暗交錯。慕善的反應全憑本能,隨著那堆衣服往右快速一滑,眼睜睜看著那隻手從鼻翼前滑過……
慕善呼吸一滯。
那隻戴著手套的手,彷彿查知什麼,在離她不到一尺的距離,停住了。
慕善快要發狂神經,都隨著那一個短暫的停頓,繃到極致——
會被發現嗎?
會被殺死嗎?她該怎麼搏命?
被發現了!
那手彷彿長了眼睛,倏地朝她的探過來!速度之快方向之準,根本令她避無可避!
停住了。
柔軟的手指,剛好停在她的臉頰上。
隔著柔軟的布料,他的指尖輕挨著她的面板。那一點點似有似無的冰冷觸碰,卻足以激起她全身陣陣戰慄。
她瞬間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了。
彷彿要考驗她的忍耐力,那隻手驟然從衣服空隙中收了出去。
“譁!”一聲比剛才重很多的聲響,慕善視野光線大亮,面前的衣服被人一把抓起,扔了出去。
慕善的世界,在這一刻停滯了。
她就像待宰的羔羊,終於直面趕盡殺絕的獵人。所有的躲避都是徒勞。
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陳北堯就站在櫃門前,眸色陰沉的看著她。
她站在狹窄的陰暗裡,他站在明亮的燈下,握槍的右手還垂在身側。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臉上,英俊得如夢似幻,恐怖得令人窒息。
周亞澤站在門口位置,見狀挑眉走過來,神色冷漠難辨。
慕善的目光快速掃過他握槍的手,眼中掠過一絲厲色。
“啪!”一聲極快的重擊。
她神色極冷的低喘一口氣。
可那漲紅的臉頰和顫抖的雙手,卻洩露她極度的恐懼和緊張,手中的高爾夫球棍,甚至差點脫手。
她看到周亞澤又驚又怒的衝過來,看到陳北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然後幾縷鮮血像是緩緩滲出的暗泉,從他一側額頭黑髮下,慢慢流淌下來。猙獰的鮮血,令他白皙俊美的五官,愈發觸目驚心。
慕善原計劃“迅速”朝他右手的第二棍,卻再也打不下去。
原以為在她的全力偷襲下,他至少會趔趄、會躲閃,會在極短的時間裡,大意失去防備。那麼她就有機會奪槍。
這是她唯一的生路。他能處心積慮騙過丁氏父子,可見行事縝密狠厲,絕不會留下她這個人證——難道她還能指望他心中的那點舊情活命?
可她發現自己完全料錯了。
鮮血淌了滿臉,他連眉都沒皺一下,視線筆直的盯著她,抬手拭去。明明清瘦的身軀,在她拼盡全力的重擊下,卻像一塊踢都踢不動的鋼板,紋絲不動,比誰都堅硬。
他甚至像能察覺她的意圖,右手微動,卻將槍握得更緊。
“扔掉!走出來!”周亞澤從後面插上來,冷著臉,槍口對準慕善。
慕善只能照辦。
陳北堯從口袋摸出紙巾,壓在額頭傷口上。他神色難辨的盯著她,聲音有些許冷漠的沙啞。
“我說過,離丁珩遠一點。”
“夠遠的。”周亞澤掃一眼房間內的床,冷冷道,“都躺到一張床上了。”
陳北堯神色愈發的冷,不發一言盯著慕善。
她穿著條咖啡色正裝裙,包裹勾勒出起伏玲瓏的曲線。細瓷般白皙的臉,因緊張而愈發紅暈陣陣。燈光下,白得有些透明的纖細指尖,徒勞的想要抓著櫃門,彷彿這樣能夠安全一些。
她就那麼和他對視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了。那雙澄黑眼眸,在他記憶中從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