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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你她反而更擔心,再說,媽一直想讓你回家呢。”
我:我還得上學呢!我是個好學生!
江照敲我腦袋,“暑假了你去哪上學?”
我一怔,撇嘴。
其實不能說話還是另外一回事,更棘手的是,那件事之後我瘦了十幾斤,一直沒有補回來,我媽見到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又要哭哭哀哀的,反而顯得更加悽慘。
我寫:別讓媽來了,你好好和她說,我現在一切都挺好的,比她上次來的時候好多了。
江照嘆氣:“我儘量。”
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有人推門進來,是譚川。
他看見我,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對江照點點頭。
江照站起來,說:“譚川,我去你書房找本書看。”
他們交換個眼神,譚川點點頭。
我捧起一塊西瓜,遞給譚川。
江照本來都走出兩步了,硬是回來敲我腦袋,“女生向外!”
我踹他一腳,江照不忿地走了。
譚川去洗了臉,我拿毛巾給他擦臉,他抱住我親一下。
他穿著短袖的白襯衫,頭髮柔柔順順的,看上去特別清爽。
我拿起隨身法寶小本本,寫:外面熱嗎?
譚川拿下本本,放在一邊,他摟著我的腰,親暱我的額頭,低低地應一聲。過了良久,他低低地說:“一會兒看不到你,就像是隔了好幾年。”
我張張嘴,說不出話,心底一陣悲涼。
他像是感覺到什麼,抱緊我說:“讓我抱一會兒。”
空氣裡的氣息都是靜靜的,窗外枝頭有鳥鳴,良久他鬆開我,“我和哥有話說,一會兒陪你。”
*****
我站在陽臺上看風景。窗戶拉開,風是熱的。
完全不用偷聽也知道我哥和譚川說的是什麼。
那天,我被譚川找到的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了。那幫人下手挺重的,我身上到處都是傷,腦袋在水泥地上狠狠撞了好多下,破損尤其嚴重。後來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我第一眼見到的人是譚川,他臉色蒼白,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視我,眼圈紅紅的。
我看著他說不出話,譚川握住我的手,眼睛裡都有了淚光。
他眼睛裡全是痛楚,另一隻拳頭攥得緊緊的,手背上還有血跡,“我竟然讓你遭遇這樣的事,我竟然讓你遭遇這樣的事……”
我動動嘴,想說話,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譚川看我的眼神漸漸不對,他站起來扶住我肩膀,“江萊!”
我揮手不讓他碰我,自己很努力很努力地想發聲,可是嗓子眼兒像是乾涸了多年的土壤,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放棄了。
我抬頭看神情緊張的譚川,視線裡的他漸漸模糊。我指指自己的喉嚨,咧嘴笑一下,眼淚立刻滑了下來。
後來看過許多家醫院找了許多專家,我也很努力地配合接受治療,可是不能說話的情況始終沒有得到改善。他們說,我的腦部受傷,但是也沒留下什麼後遺症,至少檢查結果顯示生理一切正常。我默,生理正常,那就是說我心理不正常了?
我爸我媽我哥和譚川的爸媽都在,我甩開譚川的手,瘋了一樣地跑了。
日光刺目,大馬路上的車水流光像是能晃瞎人眼睛,我覺得光禿禿的天地間像只剩下了我自己,去哪兒都一樣,去哪兒都沒所謂。我木愣愣地站著,一輛汽車尖利地叫囂著衝過來,我被一股力量抱住迅速地扯回去,譚川站在我面前,輕微地喘息,他的目光和聲音都有些顫抖,“江萊,你要做什麼,你答應了不做傻事的!”
這種時候我就只能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哭了,哭得特別慘,在那個一點光也見不到的黑屋子裡我哭得也沒有那麼慘。那個時候哭,是因為我悲慘的遭遇,這個時候哭,卻是因為我以為自己已經很悲慘了,卻還能變得更加悲慘。
我抵著譚川的胸膛,止不住地哭,他的衣服都被我的眼淚浸溼了。
譚川緊緊地抱著我,“你嚇死我了。江萊,如果你做了傻事,我會跟著你做。你一定要知道,你不只是你自己,你是我的命。”
最孤獨的時候,他好像讓我看到了光。
我讓譚川陪我去KTV,思遙也去了。也許思遙是惟一讓我覺得安慰的了,因為萬幸的是,她被人劫去另一個地方的時候,被熟人發現及時報了案,那幫人沒來得及對她做什麼。
思遙給我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