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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棚子裡,卻見秦隼還在聽說書。端木欣離開許久又回到原位,秦某人似乎渾然不覺,或者根本不放心上。
聽著說書人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迴婉轉的聲韻,端木欣支肘靠著桌面,一隻手託著臉,慢慢耷拉著眼皮。放鬆的神態,彷佛冬日裡蜷在牆頭曬太陽瞌睡的貓。
傍晚時分,南府院中搭起了戲臺,僕人們穿梭來去打點場地。為了這南老前輩的壽辰,為人子的南昆能請了當紅戲班到府上,給老爺子取樂,同時宴客親友。
端木瑢予與老友則是在另一處別院。一連下了好幾盤棋,眼看天都要擦黑,端木瑢予素來耐性極好,只是秦隼讓人捎了話說是與欣兒出去,也不曉得回來沒有,他心裡不由有些惦念。
好在老友的師兄差人送了晚飯過來,吃過飯後,老友被南老爺子支使走,端木瑢予起來四處走走,沒看見端木欣,也沒見著秦隼。應該是還未回來。
忽有被人窺視之感。端木瑢予側了側臉,眸光一抬,正見一名青衣人如同蜻蜓一般,輕巧中帶著幾分悠然,無聲無息地從牆上躍下。
謝公子的僕人,帶來了口信,要與他一會。
約在郊外。端木瑢予到時,夜弦宮之主正負手而立,望著日暮之景,卸下面具的臉十分俊美,有若工筆描繪而就的眉目,隱隱散發出凜然威勢。
領路的青衣從人束手退到遠處。
「我的弟弟說,他要跟你。」往日含笑搖扇的翩翩公子,今日腰上懸劍,目光如刀。提到端木欣時,神色隱隱寂然,卻是一閃而逝,嘴角笑意更深。
聽到他口稱端木欣為弟,端木瑢予毫不意外,只神色不動地道:「請兄長成全。」他是端木欣的師父,論輩分,比謝伯姚高一輩;論年歲,誰兄誰弟尚且難說。但為表對情人的兄長的敬意,端木瑢予很自然地口稱謝伯姚為兄。
一個冷若秋風,一個春意融融;一個冷眼以對,一個含笑相迎;雖無煙硝,氣氛卻益發詭譎。
「聽說端木公子用劍如神,至今未逢敵手。」端木瑢予與他,不是同路人,不過,對於他的劍,謝伯姚倒很有興趣見識。「謝某倒想看看閣下有什麼能耐,居然能讓舍弟死心塌地跟隨。」
三尺青鋒,遙遙指向相對之人。
端木瑢予微微沉吟。他一向不喜歡與人爭強,但謝公子卻不是別人。而且聽他話語,不乏考較的意味在內,於是爽快應好。
謝伯姚率先出手。劍化流光,挾風雷之勢攻向靜若沉淵的端木瑢予。劍風捲起地上的落葉,一時,紛飛似雪。
一年多前,端木瑢予的劍,猶如瓢潑大雨,攻勢迅猛而犀利;但三百多個日子的習練,讓他的劍術更為精進。如今他的劍,一如春雨綿綿,細密而無孔不入,看似柔緩的劍招,卻比以往更加刁鑽難以招架。
以柔對剛,化去謝伯姚幾次殺招之後,端木瑢予長劍一振,反守為攻,綿綿的劍意猶如行雲流水,每一道劍氣,都在過處留下刻痕。
百招過後,仍是不分軒輊。
月輪當空。
謝伯姚猛然抽身,退到一丈之外。原來眼裡的冷色已退,與高手過招的快意,讓愉悅之色明顯地爬上眼角眉梢。
「好!」他讚了一聲,眼裡全是對端木瑢予毫不掩飾的欣賞。世上庸庸碌碌者眾,高手,卻是百中無一。
「很久沒能打得這般盡興,」微微感慨,謝公子收起劍,背轉身。
「舍弟就交與你了,好好待他,來日你若相負,謝某必代弟討回。好自為之。」
語畢,他身形一動,沒入晦暗的竹林裡。青衣侍從隨之跟上,眨眼也隨著主人消失在夜色裡。
風隱竹林,搖曳的竹影如鬼魅一般,不斷髮出沙沙低語……
對於謝伯姚的威脅,端木瑢予只是付之一笑,徐徐回返南府。
從被端木欣的親生兄長承認了兩人關係起,轉眼已過了一年多。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師徒二人尋幽訪勝,四處交遊,頗為逍遙快意,直到身上銀錢將告罄方返回家去。
自兩人互表心意後,夜夜共枕,卻並無肌膚之親;端木瑢予對端木欣比過去師徒相稱時更加呵護備至,但在另一方面,卻遲遲未有動作。
端木欣暗想,師父雖然願意將他做情人來看,但一時之間恐怕腦袋還轉不過來,得給他一段時間慢慢適應,不可操之過急。
漸漸地,兩人親吻摟抱成了習慣,但更進一步……依舊沒有。
回到家中,端木瑢予不在之時,端木欣獨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