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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川一把撲了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聲音顫抖:“大人,小的荷包裡只有二錢銀子,日後還得吃飯買桂花油……您、您手下留情!”
傅九雲慢條斯理地扯著包口的繫帶,聲音極溫柔:“二錢銀子也不少了,可以打兩壺上好梨花白。”
“九雲大人!”覃川叫得好生淒涼好生無助。
荷包被開啟,裡面寥寥幾樣東西都放在他掌心:銀子一顆,不多不少剛剛二錢、束髮帶一條,半舊磨損,洗得還算乾淨,如今上面也滿滿全是桂花頭油香氣、斷了半截的木頭梳子一把,梳齒間還繞著幾根油汪汪的頭髮。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傅九雲像是有些意外,朝空蕩蕩的荷包裡看一眼,確定再沒有任何遺留。他沉默了一瞬,將那顆二錢銀子捏在手裡,拋了一拋:“果然是二錢銀子,你沒說謊,很是乖覺。”
說罷在她臉頰上輕輕拍了拍,微微一笑,把梳子併發帶裝回荷包,系回她腰帶上,那二錢銀子自然是順手牽羊拿走了。
覃川哭喪著臉,假借將荷包收入懷裡的動作,將方才暗藏在袖口內的銀針同時收進懷內,背上一片冰涼,卻是被冷汗浸透了。
“九雲大人,那二錢銀子……”她追上去,滿臉盡是依依不捨。
“這裡是在吵鬧什麼?”一個冰冷的女聲突然在殿門處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卻瞬間壓住了滿場亂糟糟的說話聲,眾雜役瞬間就安靜下來。
覃川的脊背彷彿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人卻站住了。
轉身,呼吸,心跳平穩。在沒有見到她之前,她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此平靜,可以挺直了脊樑,靜靜看著她。
玄珠站在凝碧殿門口,從氣質到神態都冰冷高傲之極,可是她真的美極了,即使在當年狠狠羞辱她的時候,眼神刻薄,出言如刀,也刻薄得極美,挑不出一絲毛病。與面上那傲然的神情不同,她的手卻柔順地挽著另一隻胳膊,紫色袖子的胳膊。
左紫辰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覃川面前,與以前竟然沒有一點分別,雙目輕闔,容光清極雅極。當年朝陽臺上傾城一笑,彷彿還只是昨天的事。
直到猝然移開視線,覃川才發覺自己還沒有做好見到他的準備,她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捏緊成拳,抑制不住地微微發抖,胸口有一種窒悶的疼痛。
那一瞬間,覃川想起很多很多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世人皆如此,溫情美好的東西忘記得那麼快,到最後,留在記憶裡的,永遠只是那些苦澀痛苦到難以言說的片段。她想起自己是怎麼幾夜不睡趕到香取山,想起傾盆大雨是怎樣肆虐。想起在左紫辰房門前跪了一天一夜,拋卻了所有的自尊,卻依然求不到半點回應。想起玄珠冰冷的聲音:他只怕你死的不夠快。
想忘掉,卻記得越發深入血肉,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偶爾午夜夢迴,卻總是夢見他少年時執著那條長柳,輕輕敲在她頭上,聲音溫和:傻丫頭,怎麼拔了柳樹精的鬍子?
最後一天醒來的時候,沒有淚也沒有痛,她所餘的只有茫然。突然大徹大悟。
大抵人的心能裝的感情也只有那麼些,再多就不行了,她喜歡人心的這種脆弱自我保護,還有自我欺騙。
現在好像能比較平靜地抬頭了,覃川扭動僵硬的脖子,朝左紫辰那邊看一眼,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怎麼了?你眼皮在抽筋?”傅九雲突然開口,大約是終於受不了一隻醜女在自己面前作怪。
覃川趕緊低下頭:“沒、沒有……那兩位大人如此美貌,簡直是天人下凡,小的看傻了……”
她的聲音不大,可是殿裡突然安靜下來,這句話就顯得極為突兀,人人都不由自主望著她,覺得她膽子不小。
左紫辰突然退了一步,捂著鼻子打個噴嚏,沒過一會兒,又打了個噴嚏。眾人傻傻地看著這位天人般俊美的男子,接連不斷地打噴嚏。形象……那個,當然還是很光輝的。
覃川別過頭不看他,原來他這對香味臭味都敏感的鼻子就算修仙也沒修好。
玄珠眉頭微蹙,聲音冷若寒冰:“殿內臭氣熏天,取水來。”
她身份特殊,在香取山仍有四個婢女服侍,一聲吩咐,四個婢女早從外面的清池裡舀了滿滿四桶水,提到門口。
玄珠淡道:“潑。”
“嘩啦啦”,覃川突然覺得全身一涼,她站得靠前,四桶水倒是有大半都潑在她身上了,淋個透心涼。
“再潑。”玄珠望著殿樑上的游龍戲鳳,語氣淡漠。
直到潑了十幾桶冷水,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