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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奇女子吧?
就在他好奇間,她左後側站起一個女子,她的頭微微低垂,臉上帶著一面薄紗,容顏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獻醜了。”女子的聲音不似江南女子那般軟糯,而是如同山澗一般有種清冽之感,又如同玉石相擊十分好聽。
原來此女並非是侍女,而是她的乾女兒。
王九郎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再多看。
女子走到琴案旁,雙手放在琴絃上,眉眼低垂。十指輕撥,悠悠的琴聲便從她的手下流淌而出。
王九郎拿著茶壺的手微微一頓,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那個低著螓首的女子。從他這裡看過去,只能看見一截白白的脖頸,如同天鵝一般修長美麗。瞬即,他又自嘲的一笑。這首曲子是阿若做出來的,後來因為他非常喜歡,慢慢的學會了。時常會彈奏,曲子流傳出去也不足為奇。
琴聲中,執壺的王九郎似乎看見了月夜的大樹下,那個盤腿而坐,面容安詳的女子。彷彿,他也感受到了那如水的月光,心境慢慢的變得柔軟起來。
不知何時,琴聲停住了。女子已經起身回到了宋國夫人身邊,王九郎的茶也看看泡好,有侍女上前來端走分別放在了宋國夫人和王洵的面前。
宋國夫人端起了茶杯,並沒有飲用,而是細細的看了一眼茶杯,讚道:“這杯子也不知九郎是怎麼燒製的?竟然薄如蟬翼,裡面的茶湯也澄碧如翠,光是看著,就覺得驚豔了。”她又聞了聞,說道,“果真如傳說那樣,這茶的香味比起那些煮茶來更加清雅。嗯,不錯。我喜歡。”說著,她淺飲了一口,又讚道,“不錯。先苦後甜,真如這人生。”
“你說是不是,女兒?”
後面一句,宋國夫人是問著自己身後那個戴著面紗的女子。
“母親說的是。”女子輕輕的回答。
不知為何,王九郎聽著她的聲音,忽然覺得心湖一蕩,起了漣漪一般。再次抬眼看過去,卻只能看見她低垂著的螓首。忽的,女子抬起了頭。發現他正在看她,先是一愣,而後對著他眉眼彎了彎,於是,王九郎知道她笑了。嘴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王九郎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會有些雀躍。
又坐了片刻,宋國夫人便起身告辭了。王洵讓王九郎親自送了出來。蒙著面紗的女子扶著宋國夫人上了馬車,然後,自己才上車。轉身與王九郎告別之際,忽而吹來了一陣風,將她的面紗吹開了些許。她慌亂的按住了面紗,王縉之看見了一個精緻的下巴。對著她的眼,他才發現她的眼睛幽黑,如同浸在泉水中的兩粒墨玉,黑白分明,讓人沉醉。彷佛那雙眼有股魔力,你見了,再不捨得移開雙眼。
王九郎忽然覺得這樣的一雙明眸有些熟悉,只不過,那雙眼在看著他的時候,即便是笑著,也難掩眼底埋藏著的恨意。這一雙眼,卻如同山泉一般清澈見底,帶著一絲純真。
他感覺到胸口猛烈的一跳。回過神來的時候,馬車已經慢慢走遠。
“主子?主子?”李子偉上前叫了兩聲,有些奇怪他今天的反應,好似魂不守舍一般。再看了看遠去的馬車,有些想不明白,那個宋國夫人即便長得國色天香,也是人老色衰了呀?九郎何故看的如此痴迷?
王縉之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想不明白,為何今日自己老是會想到阿若。
“走吧,回沐雪園。”他收斂了心思,抬腳往自己居所走去。
沐雪園中種植了大片的梨樹,三月的時候,千樹萬樹梨花開,遠遠望去,仿若是一大片的雪景一般。這才稱為沐雪園。
他們到的時候,蔣子敬正和另外一個幕僚在茶室裡商量著事情。見他走進來,都起身行了一禮。王九郎擺了擺手,讓他們隨意。
他沒有像以往一樣,坐在他們中間商量事情,而是淨了淨手,走到了琴案旁,盤腿坐了下來,雙眼輕闔。手指一撥,彈奏起方才那個蒙面女子彈奏過的曲子。
王九郎有三絕,一是琴,二是畫,三是字。
這一首曲子他彈奏過無數次,也在建康逐漸流傳開來。可是,今日,他彈奏起來。蔣子敬他們覺得少了以往那種清寂冷情遙不可攀的仙人之氣,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讓琴聲變得婉轉了不少,這樣的娓娓道來,訴說著衷腸,讓人不禁想起年少時遇見的那一個女子,恬美,婉約,卻是一副再不可及的夢中畫。
一曲終,蔣子敬等人還在回味,王縉之已經睜開了雙眼。
他走到了他們中間,坐在了上首,問道:“五郎可有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