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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鼻孔一哼:“花前月下,風辰良宵,不知你是怎麼過的?”
他這話當然是在故意諷刺。
想不到賽珍珠嚶嚀一聲,居然嗚嗚泣泣地哭了起來,香肩抽搐,淚如連絲。
丁開呆了一呆,他雖然見過各式各樣的女人,如今才想到婁大釗的話,這個女人的確難惹難纏。
怎麼對付她呢?整她一頓?又怎麼整?面對一個梨花帶寸雨,淚眼漣漣的女人,劈她一掌,還是打她一拳?丁開第一次遇到了這樣棘手的場面。
賽珍珠卻是越哭越傷心,悲悲切切,淚灑羅裙,聽來令人酸鼻。
若是一個尋常女人,縱然是嚎啕大哭,哭破了喉嚨,聽的人頂多一掬同情之淚,對於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這就不同了,越是哭得悽楚,越是惹人憐愛。
丁開不是聖人,眼看這副情景,也不禁微微心動。
但他雖然不是聖人,卻是個強人,心想;“頂多我放你一馬也就算了。”如此一想,當下掉頭就走。
他喜歡醇酒,她喜歡女人,所以被稱為浪子,若是有人看走了眼,認為這是他的弱點,想擊這個弱點,那就錯了。
因為丁開喝酒,從不因酒誤事,喜歡女人,也僅止於欣賞,從不迷戀。
賽珍珠是不是看準了她這個弱點,想利用她的姿色擊中這個弱點。
“你別走。”她忽然抬起頭來。
“不走?”丁開冷笑:“此刻不走,丁某人可能會改變主意。”
“改變什麼主意?”
“對你說來不是好事。”
“別嚇我。”賽珍珠長長的睫毛一居然還有淚光閃動:“你沒有這麼狠心。”
“哦?”丁開道:“這是說你看透了丁某人?”
“不不,我是憑觀察。”
“觀察?””丁開道:“這不是一樣嗎。”
“我想憑你小丁在江湖上的俠名,怎麼會糊里糊塗對付一個女人,”賽珍珠嘆息一聲:
“若是真的如此,只怪我瞎了眼睛。”
“誰說丁某人有甚俠名?”
“大家都這麼說。”
“大家?不見得。”丁開道:“就我所知,大家都說丁某人是個浪子。”
“你不是浪子。”
“不是?”
“你是君子。”
“君子?你真會捧我。”丁開哈哈一笑:“幸好丁某人不是君子,君子可以欺以其方,丁某人若是君子,今天準會栽在你的手裡……”
“你……”賽珍珠臉色微變。
也許她已明白,對付一個君子比較容易,對付一個浪子就不這麼簡單了。
君子直道而行,浪子的花樣會愈出愈多。
“好,不走就不走。”丁開眼著她,笑道:“快說,你留下丁某人有什麼打算?”
“這個……”
“還是那句話,跟定了丁某人是不是?”
“我……”
“哈哈,丁某人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種飛來豔福,討到這樣一個標緻老婆。”
丁開大笑:“不要白不要,這就跟我走吧?”
“走?到哪裡去?”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又何必多此—問?”
丁開忽然間像變了個人,走過去伸手一把抓住了賽珍珠一條嫩藕似的胳膀。
他動作粗野,臉色陰晴不定。
一個粗獷的男人,有時也深受女人喜愛,但一張陰陽莫測的臉,卻是任何女人都不喜歡。
丁開顯然是存心要乾乾這種不受歡迎的事。
“你……”賽珍珠吃了一驚,叫道:“哎喲!你捏痛了我。”
“痛了?”
“我們還沒成親呀!”
“江湖兒女還計較什麼繁文縟節,難道你還想三媒六證,筵開百席?”“但是……”賽珍珠掙扎了一下。
“怎麼?後悔了?”丁開冷冷道:“後悔已遲!”五指一緊正待加勁。
“放開她!”左側林中忽然施施然走出一個人來。
這三個字口齒清脆,卻帶著點命令式的語氣。
平時在丁開面前用這種口吻說話的人不多,縱然說,丁開也未必賣帳。
但這回奇怪,丁開不但不奉綸音,立刻五指一鬆,放開了賽珍珠,臉上居然還綻開了笑容。
“是你?”
“是我,五嶽散人是也。”來人立刻表白身份,意思是告訴丁開,不要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