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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義瞠目結舌,他與方氏成婚十數載,從沒見過方氏敢跟他回嘴,怪不得淑姐兒今日敢跟他這樣大逆不道的說話,敢情她們都是看著他不成了,就不把他放在心裡了是吧?
他正要開口訓斥方氏,陸靜淑卻搶在前頭開口:“娘,您別急,爹爹並不是有意的。女兒剛才跟爹爹說了幾句真心話,爹爹也並沒生氣,您誤會了。”
“你就不用哄著娘了!”方氏根本不信,她緊緊抱著陸靜淑,如同抱著她此生最後的希望,“到了這個時候,咱們還要委曲求全麼?我的兒啊,都是孃的錯,若不是這些年來,娘一味退讓,又怎麼會有今天?都是娘不好,是娘誤了你的終生啊!”
說到此處,方氏再也忍不住,終於抱著陸靜淑嚎啕大哭起來。
陸文義和陸靜淑都被她的突然爆發嚇得怔住了,一時都只呆呆的看著她哭,誰也沒有出聲。
方氏越哭越傷心,這些年在陸家所受的委屈和羞辱一股腦的湧將上來,讓她覺得怎麼哭也不夠宣洩,於是越哭越大聲,到後來甚至手足無力要喘不過氣了。
陸靜淑發覺她不對,忙把她攙到旁邊椅子上坐下,又給她拍背順氣,口裡還叫道:“娘!娘!你停停,喘口氣。”又給她捏虎口掐人中。
方氏聽出女兒的聲音帶著慌張,忙強迫自己平定心緒,又長長的喘氣呼氣,終於讓自己保持住清醒沒昏倒,還安慰陸靜淑:“兒啊,別怕,娘沒事,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陸靜淑擠出個笑臉,給方氏倒了杯茶喂她喝了。
陸文義被這一連串的變故驚得呆了半晌,這時候也終於回過神,說方氏:“你說你急什麼?有話好好說麼。”
方氏喝完一杯茶,情緒也平靜多了,可陸文義一說話,她又止不住冷笑:“好好說,老爺肯聽麼?這些年來,妾身每每想與老爺好好說話,老爺哪一回肯聽了?別說是我,就算是老太太說的話,老爺聽過麼?老太太說過要好好教育秀姐兒吧?你聽了麼?若不是有老爺縱著,她怎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私自出府?”
“老爺也別不信。”方氏看陸文義要開口反駁,先截住了他,“剛才老太太叫了秀姐兒去問話,她不肯認錯不說,還連老太太都敢指責,說老太太偏心,害的她姨娘要死了,還要教訓她,她不服,非要見老爺。老爺說說,這不是你縱的,還能是誰?”
陸文義張了張口,又閉上,到底也沒說出什麼來。
方氏緊緊握著陸靜淑的手,十分疲憊的繼續說道:“我真不明白,劉姨娘好歹也是好人家出身,怎麼就把秀姐兒教成了這樣?她就算不管別人,難道也不想自己好麼?她這樣去趙王府門前鬧了一場,以後哪個好人家肯娶她做媳婦?”
“興許她是看劉姨娘風光,想去給人做妾呢!”陸靜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這一句話一出,陸文義立刻咳嗽了起來,方氏母女倆坐在桌旁看著他,沒人上前去管,直到他自己咳著咳著平息下來,方氏才又說:“那倒不至於,劉姨娘心氣高,怎會讓她的女兒去做妾?”
說到這裡,方氏又覺心灰意懶,不想再跟陸文義多說,就扶著陸靜淑的手起身,“老爺歇著吧,有事只管叫紅梅進來侍候,我也忙了一天了,這會兒實在沒了力氣,先去淑姐兒房裡躺會。老爺若是看不慣,我就帶著淑姐兒回江西。”說完就拉著陸靜淑出了正房。
陸文義眼睜睜看著她們母女出去,接著紅梅進來收拾地上的茶碗,又給他換了熱水,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又去門邊守著了。
這個方氏,難道是見他不成了,府裡又出了這麼多事,所以鐵了心要離開陸家了麼?
陸文義覺得這一切就像個噩夢,還是以前的他絕不會夢見的噩夢!身子掏空了,心愛的女人成了罪人,疼愛的小女兒丟盡了家裡的臉面,體面的親家來退婚,老實的二弟養了外室、還鬧的滿城風雨,溫順的妻子翻臉不認人,乖巧的大女兒居然還敢指責他這個父親,說家裡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真的是他的過錯麼?陸文義不願意承認,他是有些偏愛劉姨娘,可他們畢竟相識在先,早有情意,當年他是不願意另娶的,要不是父親和母親有嚴命,不許他娶翠華,又哪會有今日這團亂?
如果他娶了翠華,自然就不會偏寵妾室,雖然也許學業上沒有了岳父大人的指導,不會那麼早高中入仕,仕途上也不會那麼順利——當年他在六部的時候,還是得了很多方為民的指點的。
陸文義假設不下去了,他忽然發現,如果他當初沒有娶方氏,沒有方為民這個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