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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了杜雲蘿一眼,又沉聲問杜雲諾:“你沒聽岔吧?”
“怎麼會!一個字都不錯的。”杜雲諾興師旦旦。
“那為何就是五妹妹了?”杜雲瑛急道,話一出口,就覺得味道不對,正要解釋幾句,卻叫杜雲諾接了話頭過去。
“怎麼不是五妹妹?”杜雲諾見杜雲瑛依舊質疑她,跺腳道,“人家求的是員外郎家的姑娘,咱們家裡,除了三伯父這個禮部員外郎,還有哪個?大姐已經定了婚期了,當然只有五妹妹了。至於定遠侯府那兒,年紀合適的,也只有世子爺了。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杜雲瑛一口氣不順,這麼清楚的事情她是想得明白的,她質疑的並不是這個,可她心中所想並不能脫口而出,偏又不想杜雲諾覺得她愚笨,思緒轉得飛快,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杜家是正兒八經的書香人家,父兄們只會提著筆桿子做文章,那定遠侯府,是靠軍功掙來的爵位,是武藝傳家的,舞刀弄槍,與杜家不是一路上的,好端端的,侯府怎麼就瞧中了我們五妹妹呢?”
這話聽起來有幾分道理,杜雲諾被糊弄過去了,歪著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五妹妹,你自己怎麼想的?”
杜雲蘿的目光在兩個姐姐面上慢悠悠掃過,已經確定了是這一日,她也就不著急了。
她知道杜雲瑛那沒有說出口的話。
她們姐妹年紀相當,可姐姐就是姐姐,杜雲茹出閣後,不說那隨著父親赴任的二姑娘杜雲瑚,往下就該是杜雲瑛了。
不管杜雲瑛有沒有屬意的人,不管她是不是急著想嫁人,她都不滿意做妹妹的越過她去。
這就是個順序,有一有二,杜雲瑛和杜雲諾都沒有說親,憑什麼讓杜雲蘿趕到前頭去!
只是這種話,難以啟齒,這才以文武論事。
杜雲蘿沒有拆穿她,只是在回憶從前自己的答案。
那時,她也叫杜雲瑛帶偏了,正兒八經去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朝對文武並未分上下,可邊疆戰事多,隱隱讓武官壓了文官一頭,定遠侯府為朝廷立下赫赫戰功,出生入死,以鮮血換來的榮耀遠非尋常書香世家可比,而杜家,自打杜公甫這個前太子太傅因腳疾告病辭官之後,在世家圈子裡,已不復當年榮光。
定遠侯府和杜家,原本不該是一路人。
當時的杜雲蘿不懂,可現在她是明白人了。
定遠侯府裡那些財狼,看到的是杜雲蘿那驕縱的名聲,他們給穆連瀟選媳婦,圖的就是不賢惠。
杜雲蘿蹙眉,佯裝不解:“我也不曉得,祖母怎麼說的?她答應了還是回了?”
“這不是正和祖父商議嘛!”杜雲諾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偷偷來告訴你的,說真的,我盼著祖父不答應。那是定遠侯府啊,我可不想看著你青燈古佛一輩子。”
杜雲蘿輕咬下唇,她可不就是青燈古佛了一輩子嗎?
第三章 教唆
“莫說這不吉利的話!”杜雲瑛打斷了杜雲諾。
杜雲諾撇了撇嘴:“我哪有說錯?三姐姐你想,這些年,定遠侯府真的是……永安九年時,我們還小,沒見到那場面,四年前的事兒,你也忘了?”
四年前,永安十四年。
杜雲瑛打了個寒噤。
那個元月,京城裡沒有笑語。
城門開時,扶靈回京的隊伍伴著漫天的白紙銅錢,哭泣聲壓抑得讓人永生難忘。
定遠侯及長子、三子戰死邊關,算上永安九年為了救父親而戰死的四子,定遠侯只剩下二子這麼一個兒子了。
而穆連瀟,是定遠侯長子留下的唯一的血脈。
捧著靈位入京時,他不過十二歲。
滿門忠烈,留下多少寡婦!
那個家中,似乎寡居才是常態。
杜雲瑛覺得害怕,杜雲蘿卻只餘憤怒和恨意。
全是陰謀!
她閉上眼,腦海裡滿是那讓人窒息的哭聲,她看到自己穿著孝服站在侯府大門外,死死盯著那越行越近的隊伍。
烏黑的棺槨如磐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指尖拂過靈牌,冰冷徹骨。
無論過去多少年,她都忘不了那一刻。
穆連瀟被送回京城的那一刻。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緊,掌心留下一排月牙印,杜雲蘿回過神來:“我是記得的。”
永安二十五年,她成了一個寡婦。
杜雲諾以為她說的是永安十四年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