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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視線從謝彌的臉上,慢慢地轉到了沈夷光的臉上。
沒想到在外強勢不羈的襄武王,在家裡居然是個軟腳蝦。
也不知道不食人間煙火的沈郡主到底有多厲害,居然把堂堂襄武王馴成這樣,瞧瞧給人家小王爺嚇得,真是好手段!
沈夷光被看的,臉上比沈南拂還燙。
她長這麼大,出風頭常有,出洋相還是頭一回,她臊的滿臉通紅,努力安撫焦躁不安的謝彌:“你說什麼呢?我何時說過不要你?”
搞得跟她把謝彌給虐待了似的,討厭!
她不敢讓謝彌再張嘴,轉頭看向昭德帝,沉聲道:“陛下,我們家小王爺和沈南拂互不相識,甚至未見過幾回,是她心思歹毒,蓄意構陷我們小王爺!此事絕不能姑息,還望陛下嚴懲!”
哎呀,潺潺說他是‘我們家小王爺’,謝彌耳朵不好意思地紅了起來,慢慢咧開嘴角,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憐沈南拂一番唱作俱佳的賣力表演,謝彌壓根就沒往她那裡瞄一眼,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事已經鬧到這個份上,若是不入襄武王府,沈南拂哪裡還有活路?
她咬了咬牙,垂死掙扎地撩起衣袖,露出兩段雪臂上的青紫淤痕,冷笑道:“若真是構陷,臣女身上的這些痕跡又是哪裡來的?方才小王爺宴上消失不見了一段時候,又是去了哪裡?敢問王妃是否能解惑?”
她這痕跡懂眼的人一瞧就是男女歡好所留,而且謝彌方才飲了不少酒,的確出去了一段時間,醉酒亂性倒有可能,何況沈夷光和沈南拂的確相似,少有女子會拿名節開玩笑的。眾人微怔了下,目光不由帶了些猜忌。
謝彌面色發冷,正要開口,沈夷光只知道間接逼死自己母親沈南拂定然是不可信的,她下意識地護著謝彌,搶先一步開口:“方才出去的人那麼多,難道就憑小王爺也出去了,就能證明他是與你私會去了?”
她沉聲道:“我信小王爺。”
謝彌目光落在她身上,再容不下旁人,他心尖熱流滾過,燙的他眼眶酸脹。
沈南拂眼皮猛地一撩:“王妃既信小王爺,何不問問小王爺方才出去做了什麼?莫非王妃不敢?!”她就不信謝彌能說出沈景之的事!
謝彌正要說話,門外傳來沈景之的聲音:“小王爺和我在一處。”
沈南拂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他淡淡看向沈南拂:“小王爺酒後不適,我陪著他出去散了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剛才的事兒涉及宮妃,沈景之自然不好明說。
沈南拂見他出面作證,臉色慘白的厲害,一下委頓在地上。
他是沈夷光親哥,又是出了名的寵妹狂魔,他都出來作證謝彌清白,旁人這下再無疑慮,忍不住在心中暗罵沈南拂歹毒,為了攀高枝,竟使出這樣下作的手段!
就這般蛇蠍女子,還是江南明珠,還好意思和沈夷光並稱雙姝?呸!
江談其實還準備了物證人證,但見沈景之一出來,他便知道大勢已去,很是果斷地丟卒保車,這時候只垂眸不語,連保一下沈南拂的意思都沒有。
沈景之對誰設的局心知肚明,只是眼下證據不足,不好當場發作,便只對著昭德帝拱手:“沈南拂只為一己私慾,便敢肆意妄為,構陷一地郡王,還請陛下做主,發落了她。”
昭德帝靜默片刻,先未看沈南拂,帶著冷厲的眼風狠狠地從江談身上刮過,這才抬了抬手,喚人把癱軟在地的沈南拂拖了下去。
他本有意藉著這場送別宴和謝彌和緩一下關係,結果鬧的這麼難看,誰都沒心思再宴飲了,昭德帝走了個過場,匆匆宣佈宴散。
待出了樓船,昭德帝看了眼垂手侍立的江談,淡淡道:“近來北戎頻頻騷擾邊境,你身為太子,也不好在建康安享富貴,去劍南邊界歷練歷練吧。”
太子是一國儲君,派太子去正在打仗的邊關,這也算是奇聞了,偏江談一言未發,淡漠地應了個是。
昭德帝對他當真失望透頂,連看也不看一眼,徑直甩袖而去。
沈夷光和謝彌回到馬車,她就憋不住氣了,拉著謝彌一通分析:“方才沈南拂分明是受了江談指點,蓄意要壞你名聲!”
謝彌心不在焉的:“嗯嗯。”
她攥了攥拳頭:“江談肯定不只是為了拈酸吃醋那點事,他必然還有別的打算,之前路上遇到的盧氏子,說不定也是他安排的!你要是一怒殺了盧氏子,必然得罪世家,要是隱忍不發,那肯定得受小人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