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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件委屈的事嗎?
沈夷光累得狠了,底下也還微微刺疼,她斷斷續續睡到第二天才醒,也就是說她明日就要出發,原本的安排徹底泡湯,在心裡把謝彌罵出三條街。
王府裡多是謝彌的人,早盼著回自家地盤了,此時已經打點的熱火朝天,沈夷光看著四下一片忙亂,反而生出些不安,那種要和親人告別,遠走他鄉的感覺格外強烈起來。
去益州路遠,她最看重的那萬卷藏書萬不能有失,而那些珍貴文籍要幾個月才能全部平安送往益州,她特地留了最親近的蔣媼見善處理此事,至於她哥,昭德帝暫時沒應他的辭呈,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能去益州陪她,至於其他的親戚好友更不必說。
也就是說,她得獨自一個人去適應在益州的生活,益州偏偏還是個她兩輩子都沒接觸過的地方,身邊能依靠的只有謝彌,這讓她心裡十分沒底。
還有件她存在心裡很久的事兒——謝家。
在夢裡,她和江談最後恩斷義絕,六成是因為江談寡情,還有四成是因為蕭家頻床榻錦衾枕頭等物,可供休憩,外間放置胡床案几,車輪還設計了許多小機關,可以減輕顛簸。
但即便如此,也沒能阻止得了沈夷光這一路遭罪。
路上風塵僕僕就不說了,剛走入益州的地界就入了伏,酷熱難耐,沈夷光更吃不下東西了,略多吃幾口就要吐,用再多冰盆都不管用,人越見消瘦了,下巴尖尖,連兩頰原本殘留的嬰兒肥都消失殆盡。
——謝彌還讓樂醫工把了個脈,不是喜脈。
謝彌簡直為這事兒愁死,他只要想到樂醫工的那句‘不是久壽之相’,心裡就翻江倒海的,和美人共處一車他都沒心思佔便宜了。
一到歇腳的驛館,他就迫不及待地下廚給她做了幾道清淡小菜,又給她添了滿滿一碗飯,哄她道:“把這碗吃完,晚上我給你做乳酪冰碗。”
沈夷光愛吃冰的,但是她腸胃弱,家裡從不敢讓她多吃,這招往日是百試百靈的。
她愁眉苦臉地扒拉了幾口飯,又勉強喝了兩勺湯,一臉苦惱地道:“我真吃不下了啊。”
她已經隱隱反胃,再吃一口怕是就要吐了,她也沒法子啊!
謝彌只好改用激將法,擺出個嘲諷的表情:“三歲小孩都沒你挑嘴!”
沈夷光拿筷子用力戳了下飯粒,一邊狠狠瞪著他:“我就挑,你管我!”
謝彌感覺自己都要愁出白頭髮了——他又忙止住這個念頭,不行,萬一真長白頭髮了沈夷光這個以貌取人的不要他了怎麼辦?
底下人忽然端了一碗拿鐵碗乘著,辣氣四溢的烤腦花上來:“小王爺,您該用膳了。”
腦花還滋滋冒油,上面鋪滿了茱萸麻椒和泡椒,幾乎埋住了底下的腦花。
謝彌在益州長大,一向口重,不過她有段時間聞著味道重的都想吐,他為了遷就她,都是飯後自己再另外覓食的,他現在也沒心思用膳,揮手讓人把吃食拿走。
沈夷光鼻子忽然抽動了下,給那麻香味刺激的,口舌竟生出一絲津液來。
她猶豫著問:“這是什麼啊?”
她連豬肉都一口不碰的,更別說見識豬的腦袋花了。
底下人正要回答,謝彌心頭一動,字正腔圓地道:“烤豆腐,益州特產的烤豆腐。”
他十分殷勤地夾出一塊,擱清湯裡涮了涮,確定沒有一絲辣味了,才敢放到她碗裡,神色如常地道:“你嚐嚐看,跟你平時吃的豆腐有什麼區別。”
哪怕擱在清湯裡涮過,這種‘烤豆腐’的味道也比她尋常吃的重了不少,椒香和麻香在舌尖慢慢綻開,她嚐了一口之後,居然一發不可收拾,慢慢地吃了大半,吃完還沒出息地舔了舔唇角,彷彿意猶未盡。
雖然一個豬腦花也不大,但好歹是吃進肚了,謝彌長出了口氣,又暗暗心虛,這要是被她發現了
她平時吃山珍海味都挑嘴得緊,更別說吃豬下水了,她要是知道這是啥玩意怕不是得嚇死。
“色如凝脂,潤如膏腴,”她搖頭晃腦地點評了幾句,和謝彌奇道:“和我平時吃的豆腐完全不一樣啊,一點豆腥味也沒有。”
謝彌不敢看她,硬著頭皮亂扯:“秘製豆腐,當然和其他豆腐不一樣。”
謝勇手裡端著個同樣的鐵碗,掀簾走了進來,憨笑道:“小王爺,豬腦花多烤了幾份,你平時就愛吃這個,我給你留了兩個。”
謝彌雙手捂住臉,嘆息一聲。
沈夷光表情一滯:“豬,豬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