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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他是真的要走了，所以才對自己表現得露骨愛憐。他所謂的太空旅行，絕對不是電視裡載人飛船繞星球飛行幾圈。他這一去，十之八九就是永別。
但是海綿又有什麼立場讓他不要走？她是他的什麼人？學生？朋友？女朋友？情人？得了吧，霍憬元和她最親密的舉動也就是拉拉小手、抱抱，然後是現在的吻她的頭髮。
沉默片刻，海綿微白著臉把事情緩緩說了一遍。這其中，她試圖掙開霍憬元的懷抱卻沒有得逞。他低低地在她耳邊說，乖，別動。她的力氣便在瞬間消失於無形。
不過聽完海綿的講述，霍憬元放開了她，淡淡地說：“這有什麼難的。既然檔案不相符，就把檔案改一改好了。”
海綿不是沒想到這一層。Y俱樂部的阿拉蕾和她還算是朋友，仍在繼續當中的星輝集團網站被黑一事就是她請阿拉蕾幫忙乾的。但是阿拉蕾拒絕入侵政府網站，哪怕她有實力不被查出端倪。她說這是Mr。Y的要求。再說，就算能更改電子檔案，紙質檔案和其餘物證又怎麼更改？
“你說的輕巧。政府網站入侵的後遺症太大，我答應了傅虎城在春節之前會老實待著。並且紙質檔案和物證可不像電子檔案那麼好改。”海綿轉身面對霍憬元，手抵在他胸膛，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看著他的眼睛微嘲說，“老師，不要太想當然爾。我也考慮過這個辦法，但操作性實在不大。”
“電子檔案我能做到天衣無縫，保證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找得出篡改了的痕跡。至於紙質檔案和相關物證，”霍憬元冷漠地說，“毀掉就好了。如你現在所說，要是有人毀去了這些東西，最有可能指向的嫌疑人會是莫仲懿。”
海綿抿著唇低頭思考這種可行性。霍憬元伸手指慢慢撫摸她皺眉時眉間出現的紋路，輕聲說：“綿綿，你答應了傅虎城是你的事。我可沒有答應什麼人。別煩，一切有我。”
他從行李袋裡取出膝上型電腦，擺在書桌上開啟，從腕上手錶裡抽出亮銀色插口，讓手錶和電腦相聯連。“過來，看著。”他對海綿勾勾手。
海綿真想轉身就走，可是自己的腳不聽使喚。他勾勾小手，她就蹭過去了。在心裡唾罵自己沒有氣節，她站在霍憬元身後，看他擺弄電腦。
可惜看不懂，一個又一個頁面如流水般開啟又關閉，海綿的頭都暈了。剛移開眼睛，她忽然聽見有人在說：“主人，Y為您服務，請您吩咐。”
聲音是從前面傳來的，海綿定睛一看，只見霍憬元的電腦操作介面出現了一張圓臉。笑得彎彎的眼睛，抽象化的鼻子以及快要咧到耳根下的大嘴。她嘴角抽搐，心想，好醜。
霍憬元沒說話，噼哩啪啦打下一串又一串字元。海綿眼尖，還是捕捉到了幾個中文字元，明確無誤地寫著“甄柏樹”、“故意殺人致死案”等等字樣。
字元閃爍在圓臉下方，又化成流星飛進圓臉張開的嘴裡。海綿只覺得新奇，倒是沒有奇怪霍老師什麼時候變成了電腦高手。這個男人神秘莫測，就連Y俱樂部那群妖孽都弄不清他的底細，她這智商只有一百零幾的人就更別說了。
霍憬元敲下回車鍵，最後一個字元進入圓臉的大嘴。圓臉瓜唧合上嘴，還露出一副擬人化的滿足表情，響亮地說：“主人，Y竭誠為您服務。只需要十分鐘，您的命令就會得到百分之百的實現。”它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慢慢睜開、睜大，眼裡神色是和霍憬元一般無二的冷淡漠然。
海綿掏了掏耳朵，盯著電腦螢幕上這張圓臉，回想自己聽過兩遍的那個自稱，突然腦子裡出現一個讓她深感荒誕的猜測。“老師，你讓我看到它，是不是想告訴我，其實，你就是Y？你就是Mr。Y？”她的語氣越來越肯定。
霍憬元沒有回頭，卻用連聾子都聽得出來的得意語氣說：“你不是看見了也聽到了麼？我怎麼可能是Y，它是！”
有區別嗎？它剛剛叫你主人。海綿晃晃腦袋，覺得自己一旦和霍憬元在一起，腦子就有點不夠用。“好吧，你不是Y，但你是Y的主人。老師，那你還和Y俱樂部的人打賭要把Y找出來。”她覺得霍憬元有時候行事真的很難讓人理解。
霍憬元笑著說：“無聊啊，也是看在大家辛辛苦苦找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陪他們玩玩。”
海綿憋了半天，最後暴粗口說——你無聊個屁，你就是腦子被電腦給夾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好戲開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