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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防備的鬼子隊伍立時亂了套。槍聲、唔哇亂叫聲、呼爹喊娘聲塞滿塵土飛揚的馬路。
“八噶,中了游擊隊的埋伏!”鬼子隊長高橋雷二揮舞著手裡的戰刀指揮著騷亂的鬼子兵。很快鬼子就勢臥倒趴在地上向紫穗槐叢中道溝裡的游擊隊員還擊。
鬼子的機槍火力如噴塗的火舌猛烈地壓過來,郝書成沒有了還擊的機會,趴在地上不敢抬頭。身邊有兩個隊員被火舌掃中頭一歪死了。
“書成,手榴彈!鬼子的機槍壓得我們抬不起頭來了!”喬力大聲喊著。
書成從後腰裡把手榴彈噌地拔出來,牙一咬揭開了保險蓋,用耳朵尋找著機槍所在的位置。嗤嗤嗤,藥信子冒著黑煙飛快地燃燒著。“就在左前方!”隨著書成一聲怒吼,手榴彈在鬼子頭上轟然炸響,鬼子的機槍在升騰的硝煙和烈焰中啞巴了。
敵我雙方都打紅了眼睛,鬼子偽軍雖然火力猛烈,可由於沒有遮攔物,很容易就成了游擊隊槍下的死鬼。前面是游擊隊堵住了去路,鬼子偽軍開始向後撤。
“書成,帶部分手槍隊員去截住向後逃跑的敵人!喬力用活力封住沒有逃跑的鬼子!別給他們逃跑的機會!”武一林大吼著。
郝書成如猿猴般帶著隊員彎腰在草叢中飛奔,身上的衣服像在水裡撈出的一般溼淋淋地粘在身上。
“姐,前面有槍聲,你聽,槍聲!”劉曉亮的話音未落,麥草早已循著槍聲響起的方向奔跑起來。
“曉亮,跟上來,把你的槍拿好了,打鬼子去!”喊聲被麥草撇在了身後。
一團一團紅色的火焰在西天邊燃燒著;麥草和劉曉亮在田野裡向著槍聲奔跑而來,腳下是翻滾而過的青草和塵土;耳邊是越來越近越來越震耳的喊殺聲。
麥草的血液被槍聲、手榴彈的轟鳴聲激盪起來,燃向沸騰的頂點。“前面有成群的鬼子,他們是毀掉我青春的惡魔,他們是踐踏兩個女孩屍骸的禽獸,他們是殺死翠蓮兒的劊子手!我要向他們去報仇,我要殺鬼子!”
劉曉亮緊跟在麥草身後,把包裹三八大蓋的蒲草一層層撕扯了去,把沉甸甸的大槍緊緊地抱在懷裡,衝向喊殺震天期待已久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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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第六章(1)
鬼子蜂擁著向後逃跑,麥草和劉曉亮一路奔跑踏過壕溝,裡面淤積的雨水飛濺而起,把兩人的褲子和鞋子浸溼了。迎面正好撞上退下來的鬼子。麥草一槍一個把鬼子撂倒在地,眼裡閃著興奮的亮光。劉曉亮把三八大蓋瞄準鬼子連連射擊。
“姐,我打死了一個鬼子,哈哈!”
鬼子向麥草和劉曉亮發起了猛烈的還擊,麥草和劉曉亮迅速趴下,身體藏在溝裡作掩護。這一地段已經沒有紫穗槐作屏障了,雜草也稀稀落落藏不起人。
郝書成殺紅了眼睛,一邊奔跑一邊向鬼子射擊,“弟兄們,不要讓鬼子輕易跑掉,多殺他幾個狗日的!”
退下去的鬼子偽軍停止了逃跑,返回身來增援。遠處馬路上又有一股鬼子螞蟻般趕了過來。
“不好,鬼子越來越多,他們的援軍到了!”郝書成望一眼源源而來的黃蟲,抹一把滲入眼內的汗水,心裡暗暗叫苦著急。就在睜眼的一剎那,他看到了一米遠處趴在溝邊正跟鬼子對射的麥草和劉曉亮。書成心內一陣狂喜,這時一顆手榴彈帶著滾滾濃煙呼嘯著向麥草飛了過來。書成飛身躍起大喊一聲“麥草躲開,有手榴彈!”撲過去抱住麥草順勢一滾沿著壕溝骨碌碌滾出去好遠。隨著手榴彈的轟鳴兩人撲通一聲落進了水裡。手榴彈炸起的泥土落下來砸在兩人的身上;兩人頓時成了泥人。
驚悸之中的麥草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男人緊緊地把自己抱在懷裡。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身體微微一震。“是他,郝書成!”
書成把麥草緊緊地抱著,多少天來的思念和牽掛,多少個不眠夜晚的懊悔和哀傷,這一刻都化成了深情的注視。“草兒,草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書成的聲音顫抖著。
麥草的目光停留在書成溫柔的目光裡,四目凝視,時空彷彿停留下來,憤恨、憂傷、思念和難以割捨的愛都融合在無言的對視中,身邊沒有了震天的喊殺和刺耳的槍彈聲……
“郝副隊長;郝副隊長!敵人兵力太猛,再繼續戰鬥下去會加大我們的傷亡,武隊長命令所有的隊員趕緊撤回王家墳,趕緊撤吧!”一個隊員跑過來,話音未落一顆子彈嗖地擦著耳邊飛過去,劃破了一層皮,血立時流了出來。
書成和麥草被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