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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讓米兒把曉宣一大早給我梳的複雜頭飾去掉,回覆成我最自然的披肩發。天漸漸黑下來,外面傳來歡快的歌舞聲和嘻笑聲。呂光把禮佛當成郊遊了,帶了那麼多歌伎。不知他在吃晚飯時能不能放過折磨羅什。羅什,跟你在這麼近的距離,卻無法看到你,安慰你。真恨自己沒用,枉有那麼多歷史知識,卻無法救出心愛的人。
一直心不在焉地盯著帳篷門,時間緩慢流逝,不知枯坐了多久,門簾終於被掀開了。弗沙提婆半個身子探進,臉色酡紅,有些跌跌撞撞。我趕緊向他走去,還沒到跟前,就聞到強烈的酒氣。
伸手打算扶住他,卻發現背後已經有人在攙著他了。黑暗中看不真切,怕被認出,趕緊戴上面紗。
一襲褐色衣角在眼前掠過,心臟狂跳。那個孤高的身影,支撐著弗沙提婆,油燈昏黃的光打在他輪廓分明的五官上,哀傷的深邃大眼正緊緊盯著我。
如同被點了穴道,呆呆忘記一切言語。不過兩天沒見,為何覺得他消瘦得可怕?
“艾晴,我把他給你帶來了。”弗沙提婆撐著紅眼,吐字不清。
我們瞬間都回過神來,他吃力地攙扶著弗沙提婆進了帳篷,把他放在毯子鋪成的簡易床上。環顧一下,讓米兒出去歇息。
“我告訴你,十一年前我把她讓給你,是因為你比我愛她更深更久。”躺在毯子上的弗沙提婆嚷嚷著要起來,被羅什按住。他抓著羅什的僧袍吼,“她真不該愛上你,看看她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幾天沒閤眼,今天還暈倒。”
羅什溫和地看著弟弟,低聲叮囑:“今日辛苦你了,快睡罷。”
“我答應過她,要找個好女人,幸福地活下去。我做到了,可是她呢?”弗沙提婆倒在枕頭上,一手還拽著羅什的僧服,眼神迷離,“她愛上你,就註定沒有結局。你保護不了她,你什麼都不能給。我真不該放手……”
羅什偏過頭看我,任由弗沙提婆抓著他的衣服,什麼都不說。眼底的悲傷如江水奔騰,卻在他竭力剋制下隱入深不見底的眸子。
“她真不該愛上你……”弗沙提婆放開了手,咕噥著閉眼,再發出幾個聽不清的音節,喘息著睡著了。
我們還在對望著,千言萬語在眼神中流淌。時間凝固了,喧囂啞然了,天地間只剩我與他,一直對望到老,沒有煩惱,不要未來。
對望了不知多久,還是開口問他:“身上的傷怎樣了?”
“怎麼會暈倒?”
我們都一愣,居然是同時開口問。
“我沒事……”
“我沒事……”
又是同時回答。這樣微妙的默契,我們都有些發怔。然後,我們盯著對方的眼,同時伸手,擁抱在一起。貼上他胸膛的那刻,我不敢置信地閉眼。有多久沒在這個溫暖的懷裡呆過了?不願睜開眼睛,不願這些只是幻像。這個擁抱若能天長地久,我願意一直擁到海枯石爛。
“艾晴……”不知過了多久,還是由他打破沉寂,“為何不回去?”
“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啊,那不是太沒面子了。”嬌憨著用艾晴的方式回答這個我不願觸及到的問題。
“可你涉險來此,羅什無法保護你……”他鬱悶地吐出一口氣,眼裡似有責備,更多卻是無奈。
他右邊顴骨上有一處擦破了,有點紅腫。心疼地撫摸上他的傷,臉上卻仍是笑著:“你別忘了,我雖然不是仙女,好歹是來自未來。就算無法帶你走,但自保足夠了。”
“艾晴!”他握住我撫在他臉上的手,眼光在我臉上盤旋。艱難地嚥著嗓子,聲音有些沙啞,“羅什不走,是因為……”
“我明白。為了理想,為了使命。我不會再叫你放棄了,是我太貪心,想改變歷史跟你雙宿雙飛。你的未來,我只是一知半解,所有的記載不過寥寥幾字,而且還很多訛傳。所以我想逃,因為對未來有太多恐懼。可是我卻忘了,你不是普通男人,離開理想與使命,你便不再是你。無論你的記載有多少不實,有一點是肯定的:你所翻譯的佛經,優美簡雅,歷經一千六百五十年,仍然廣為傳誦。命運既然如此安排,我就要順應它,而不是逆天而行。”
離開他的胸膛,痴痴地凝視他如水的清澈雙眼。這個男人,如果能少愛他一分,我是否還有那麼大勇氣不顧一切地跟著他?“可你別再說那些話了,我什麼都不怕,就怕聽你那麼說,真的很難過……”
他伸手撫摸上我的臉,歉疚而痛心。嘴角顫抖著,眼裡閃動刺人的亮光:“對不起……”
“沒